“谢惊定?”
程砚喊了她一声,把她神游在外的思绪拉回来。
“我刚刚说的你有在听吗?”
她迅速回答,“有,你说你后天要走了,然后你会回来找我。”
程砚意外的挑了挑眉,然后凑过来抱了她一下。
“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他们笑著在学校旁边最后接了一次离别吻,谢惊定把藏著的纸星星拿出来。
对方显然很惊讶。
“...好漂亮,你折了多久?”
她一笑,“秘密。”
总不能说从交往开始就在筹备吧?
男生有点羞涩,也从背后掏出一束花。
“...蒲公英?”
还是永生花。
程砚立刻问,“不喜欢?”
“很喜欢啊,只是有点意外你会送这个。”
他说,“蒲公英随风飘摇,生长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你知道它的花语是什么吗?”
“--我在远处为你的幸福祈祷。”
谢惊定一愣。
程砚静静地看著她,“我会回来,但不知道那是几年后的事。你要过的很好,知道吗?”
她深吸一口气,眼眶有些发酸,“我会的,你也是。”
他们最后拥抱了很久才缓缓分开。
“一路顺风。”
送走程砚后的日子没什么不同,只是少了个容易害羞的同桌兼男朋友。
程砚的观念里依然没有异地恋,她自己也觉得在这种大家都无法联络的状态保持恋爱很难,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的没有提出分手,就这样走了。
偶尔谢惊定还是不习惯,想偏头过去搭话的时候突然才想起那里的人已经在国外了。
她也想过写信或明信片,但程砚走的太快,一个联络方式都没留,可能真的是想学习蒲公英一样离开的潇洒。
何珊珊她们没有再暗恋谁,程砚在她们生命中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过客,却在小学的六年里留下极其浓墨重彩的一笔。
朱韵是最难放下的。
她喜欢坐在程砚原本位子上,跟谢惊定谈天说地,而十句话里八个提到程砚。
也或许他激人喜欢的不是征服欲,而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清冷感。
距离越远,记得越深刻。
白月光的魅力或许就在此。
回想起来难以释怀的不是你们是否暧昧过,而是他是个不可沾染与侵犯的存在。
你只能眼睁睁看著他与别人亲近,他举手投足间那若有若无的眼神就足以令你为他倾倒。
你甘之如饴,他却甚至不记得你。
正是因为无法触摸,才更珍惜。
人总需要一个对象作为青春回忆的代名词,而年少时得不到的人终将难以忘怀。
谢惊定听著朱韵说话,时不时认真搭腔几句。
她记得朱韵之后跟她同个初中,她们吵过几次架闹了好多矛盾,毕业时彼此气呼呼决定不联系,高中却莫名其妙成了挚友。
上辈子她甚至不记得她跟朱韵在小学有没有说过话。
重活一次她才发现自己有过好多遗憾,这些遗憾都是活在当下时完全无法发觉的。
所以她这次只有一个目标:别后悔。
放学跟聊得泪眼汪汪的朱韵挥别,她自己去了舞室。
世界上有两种人:喜欢跳舞的,跟喜欢音乐的。
她高中是热音社的,过的实在不如意,后来两年努力看视频自学舞蹈。
她是觉得自己挺有天赋的,但因为学业因素和朋友还在热音等等,最终也没有转社。
没有转社也没能扑灭她的热情,她暗暗发誓上大学一定要去学跳舞。
结果她没活到高考,但迎来了重生。
小学哪有什么学业烦恼,于是她果断推了爸妈希望她学的画画,好说歹说才让他们答应送去学舞。
好在她确实有天赋。
进了舞室熟练的去换鞋,谢惊定却在门口瞥到一个妈妈在柜台谈话。
女人身边的小孩脸蛋很尖,从小就带著一种刻薄的漂亮感。
谢惊定手一顿。
怎么会撞上了?
所有的祸根、她悲剧的起始点...
池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