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和你合作?”李斯垂眸看向她，“我是来杀你的。”
“3S虫洞，不止虫母是3S，它们已经完成了所有虫族的孵化，顶级虫族至少有十只，你的机甲也损坏了，杀了我你也出不去。”叶尘试图跟他讲道理。
谁知道李斯却丝毫不见畏惧，他轻笑一声，“只要能杀了你，我活不活也无所谓。”
叶尘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人是闻名世界的疯子，他早就不想活了。不止自己不想活，他还想拉着大家一起死。
“你不毁灭世界了吗？”叶尘不想死，她想说服李斯一起离开这。
不可否认，她的眉眼足够精致，冷淡与瑰艳带来鲜明的反差。
让人疯狂的想要去窥探，这样的高傲玫瑰，在脆弱易折的时候，会是种什么样的瑰艳颜色。这么想着，李斯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把她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狠狠的在那道伤口上一摁。
在听到叶尘的痛呼时，李斯心情不错的笑了笑，“这个世界那么多蠢货，毁灭世界又有多少意思？只有杀死你这样的超3S才有成就感啊。”
“那我还真是荣幸，还能排在世界前面。”叶尘拍开他的手，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你不觉得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很不划算吗？有本事你就堂堂正正的赢我一次，光明正大的杀死我，怎么?连这点能耐都没有?”
李斯嗤笑一声，下一秒，叶尘觉得颈见一痛，一根注射器插入了她的血管。
叶尘眸子微微放大，“你做什么?”
“别动，治疗剂。”李斯神色淡淡的，把一整只治疗剂注射完后随意的把针管一丢，“不是想活下去吗？这副眼神看我干什么？”
叶尘摸了摸脖子，感觉自己的伤势愈合速度又变快了一些，不由愣了愣。“你肯救我，是我的提议你考虑的差不多了么？要加入联邦吗？”
“加入联邦?想的到美。”李斯嗤笑一声，“我只是很久没有遇到你这么有意思的对手了，你要就这么死了也怪可惜的。我会把你带回去，慢慢折磨。”
“不是吧，你还记恨着我弄瞎你眼睛的事情?”叶尘捂着肋骨往后退了一点点，“你当时不是卸了我两条胳膊了吗？还不解恨?”
李斯轻笑一声，伸手摸向自己的右眼，竟然把那只眼睛直接取了下来。那颗蓝宝石一样的眼珠像是一个玻璃球一样在他的指尖揉搓了一下，李斯哑声说道:“我这只眼睛是彻底废了，你的胳膊现在可还是好好的。”
叶尘看着他右眼处的窟窿，眸中闪过一丝悔恨和难堪。随后，她别开眼睛呐呐说道:“义眼也是眼嘛，大差不差……”
“那义肢也是肢……”李斯的目光落在了她鲜血淋漓的腿上。
叶尘不再说话。
李斯出生在反联邦的实验室，是一个自出生就被当做试验品的家伙，他没有任何正常人类该有的感情。他做事全凭心情，想杀人就杀人，想炸哪颗星球就炸哪颗星球。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是一个宁愿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的疯子。
更何况她还是被他怀恨在心的人。
她确实，很过分的伤害了他的眼睛。
“怎么不说话了？”李斯摩擦着她的脖子，手掌在上面比了比。十六岁的少女很弱小，那纤细的脖子只需要他稍稍用力就能掐断。
“我后来想了想，就算我想杀你，也不该用你的曾经来伤害你。”叶尘垂在眸子，“这件事情我一直很后悔，是我做的不够磊落，抱歉。”
似乎没想到她会道歉，李斯愣了愣。
“你以为那些过往会伤害到我?”李斯嘲笑似的勾起嘴角。
“可它的确让我伤到了你的眼睛。”
李斯觉得叶尘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分明她在战斗时一点情面都不留，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可现在她眼底的歉意却又真实存在……
他往后仰了仰，靠在石壁上，手中玩着那颗蓝色的宝石义眼。“你们联邦不都想杀我吗？只是一只眼睛而已，我以为你想要我的命呢。”
“那不一样。”叶尘有时非常的倔强，比如现在。“我是要光明正大的赢你，可不是耍手段。”
“你们联邦就只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耍起手段来却丝毫不必谁弱。”李斯闭上眼睛，不想在看到她，“我还以为你有些不一样，至少你耍手段耍的光明正大。结果还是一样，真无趣……”
一时间竟没人再说话，气氛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沉了下来。过了半晌，叶尘抬眸看向李斯，认真的说道:“你觉得这世界没意思，不如跟着我，我带你看点有意思的。”
李斯发出嗤笑:“世界都一样，能有什么有意思的?”
“有啊。”少女的眸子格外明亮，“在饥荒和战乱中因为想吃包子的执念太深而活下来的孩子，从小被欺负到大却还是想要保护所有人的傻瓜，一腔热血却因为出生而被看不起的女人，还有太过毒舌被误会是哑巴的少年。”
明明是稀疏平常的人和情，在她口中却变成了有意思的事，李斯淡漠道:“无聊至极。”
“这个世界千篇一律，但人的性格却五花八门，他们的出生各有不同，但现在却同立于阳光之下，鲜活的、带着光芒的。人生百态，难道不够有意思吗？”
和她一样有意思吗？就像她一样，分明出生在贵族家庭，却能和他感同身受，在知晓他的故事后能摸着他的脸问上一句‘李斯哥哥，你还疼不疼’，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刀毁去他的眼睛一样有意思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有点意思。”
“整个联邦都说你是个疯子，但谁能想到有一天我会邀请你加入联邦，你自己又能想到吗?世事无常，你看不透的是你自己的人生。”叶尘见他动容，不由再次开口。
相识五年，少女总是展露着与她的年纪相符的实力和手段，那是不把他咬死不放松的狠劲和韧劲。说他是疯子，其实李斯觉得叶尘又何尝不是。
“把我这样的人带回联邦，你怕是疯了。”李斯注视着她，平静的称述:“联邦不会同意的，我杀了很多人，很多你们联邦的军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我不仅能把你带回联邦，还要让你做我唯一的副官。”叶尘看着他，认真道:“李斯，我要做的事情从来没人可以阻扰。”
李斯敛下眸子，“这个无趣的世界我早就活够了，但以我的身份加入联邦军队，想想还挺有意思。好，我答应你。”
那天，联邦唯二的两个超3S第一次合作，在没有机甲的情况下赤手空拳剿灭了一个3S虫洞。
看着四碎的‘无趣’，叶尘安慰他道:“这玩意儿灰不溜秋的，看着就无趣，等出去了我送你一架更好的！”
李斯平静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等你兑现的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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