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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篇(后)

富士康回忆录

第二个映象有点深刻的女孩子是杨静,她也是要离职的时候和我吵了一架。

我两其实也还算的上是朋友,她是一个穿搭很棒的女孩子,皮肤偏黑,脖子上有一串病毒疣。

都是一条产线的,尤其又是僧多肉少的地方,所以大家都很宠她,都喜欢跑后面吹牛。

给我的大致印象就和沙漠口渴喝水一样,没喝之前说我能喝一桶,开始喝的时候感觉很甘甜,喝着喝着,感觉有点苦。

有点让人难受,再然后就是感觉不好喝,然后不喝,再然后过了一会儿口渴了又感觉自己能喝一桶水一样,而杨静就是这个喝水的人。

刚开始我和她聊天的时候感觉是那种平易近人的感觉,之后慢慢的感觉她开始在人群中觉得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开始疏远她了。

我和她说过这事,我说我感觉你变了挑剔,她说没有,还问我那些地方,我也有些语塞,毕竟关系没到那地步,有些事也不是能张口就来的。

不过我们还是经常互相调侃,开玩笑,他老是说我邋遢,每次这么说的时候我都说,你说两个星期不洗衣服,怎么不去说嘉俊两个月都不洗衣服,嘉俊工衣都反光了,嘉俊也没当回事,嘉俊也没在意,毕竟我两有时候也喜欢互相伤害。

不过后来嘉俊直接一个星期换一件新工衣,我好奇问他价格,他说网上买的便宜。

起因也是在之后慢慢不怎么说话以及人员调动累计下来的历史问题。

直到这天爆发了,我在收小料的时候,她又调侃说我脚底板比这地都黑,我一听又习惯性的跑过去用脚底板踩了她鞋背一下。

(我们工作穿的都是防静电拖鞋)

因为我也直到自己脚底板却黑,所以也只是象征性的踩了一下,过程杨静也和平时一样不让我踩,可最后我还是踩了一下,结果这下直接爆发了,那个场面我只记得很像决堤的大坝,一发不可收拾。当时我都懵了感觉这世界都在变,只有我自己一直没变一样。

都把线长惊动了,线长走过来把我叫了过去,问我什么回事,我如实说了之后,线长说让我以后少和女孩子开这样的玩笑,尤其是在工作的时候。

这段时间,我感觉胸口堵着一口气,我待会要第一个下班打卡,出去微信拉黑删除,我当时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这一天我提前分钟跑到打卡机面前排队。

平时我要么都在打卡机这里看妹子,要么就是插张新沙前面,一起吹牛,还每次插队的时候都会来上这么一句,张新沙你又插队,还插我前面,然后就光明正大的插进去了。

大多数时间都是老老实实排队的,因为我很多时候插队了,到打卡的时间又跑后面排队去了。

我还记的又一次有一个小萝卜头妹子(就是矮矮的,瘦瘦的,可爱的)说我怎么插队,我当时也是有点懵因为我插队那么多次了,今天突然有妹子说,平时也有人和我这么说,只是我们都混熟感觉都是在开玩笑,可能是这个妹子我心里还是有点在意的。

我们几个也经常在排队的时候她旁边讨论她,我当时就说了一句哦,然后就退了出去。

其实在写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是幻想了一下,我是不是就这么错过了一场孽缘。

这之后,我就没怎么和杨静说话了,除了工作上必须要说的,基本不说,而杨静也每天在后面骂我,我当时的感觉就是无所谓,你骂我,你开心了我也少不了几块肉,再加上这次又要调人走,线长和我说这次要调走很多,当然哑哥和哑妹是不在这里面的。

这次熟悉的人又被调走了,只是在这关键时期,杨静问怎么她也要被调走,其实我也是感觉奇怪,基本每条线都是留妹子,调男孩子,这次怎么妹子也要被调走,杨静当时还闹了点小脾气,以为是我弄得名单,杨静被调走的时候还故意留了两盘料,说我待会就要被调走了,为啥还要和你们做得数量一样,我也没说啥,等她走后,就上线把被调走的没做的料平分给了没被调走的人和我。

当天我们做完之后,杨静又回来了,线长问啥原因,杨静说是不加班,才被退回来了的,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另外的一个人,我忘记了。

过了几天安静日子,杨静这天说怎么又到她弄尾数(其实就是大家轮着来多做最后的一盘),为此她和我闹了最后一次矛盾,其实发生这个矛盾之前我还把这个月做尾数的次数,看看大家是不是都差不多的,结果弄下来后大家都是差不多的,除了半路加入或者半路被调走的。

他说怎么每次尾数都有她,然后杨静就有两盘料没做,说我针对她,我也没办法,我也不想和她吵,因为她一直在后面骂我,我还是和她说了几句好话,换来的只是她更大声的争吵。

我见无法,只要去和线长说,线长问了我有没有针对她,我说怎么可能,只从上次事之后我都没怎么和她说话了,只当大家是同事,而且我这还有记录,说完我找张新沙叫他把记录拿出来。

(因为我脑子不够用,之前用的那种方法是有问题的,为此张新沙他们几个还和我争议了半天,到最后我用排序法来和他们解释我的方法,解着解着,我发现我的方法还真是错的,然后当面和他们说了声对不起,我记得我是说了,因为当时争论的有点像打仗一样,各执一词,我承认我的方法是错的,然后用了他们的方法。这之后我们之间就形成了一种友谊,除了一个前前后后都恶意骂我傻逼的人)

也没和她多说什么,杨静看了记录之后,也没说啥,而线长过去说,又不是没给你报加班,下班前把这两盘料做了,要么现在就下班。

其实我后来反思自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当时的确做错了,当时半天了我都没看见杨静想做最后两盘料,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才想起,当时她可能是在犹豫,只是在找个台阶而已。

当时我憨憨的把她那两盘料给做了。我在做的时候,杨静大步走过来,说了一句:“宋县,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恶心的男人”

之后也有一个C02过来支援的男孩子做了同样的事,我才明白我那天憨在什么地方,他也有两盘料没做,还怂恿和他一起来的另外一个人不做。

线长过来说了上次差不多的话,之后两分钟,被怂恿的那个男孩子开始做了,而又过来几分钟,这个男孩子才开始做,当时我又憨憨的想上去帮忙做了,最终还是没有做,当那个男孩子做得时候我才想起来上次杨静的那两盘料是我把她最后的台阶给拆了。

不过这个哥们是真的狠,我给他两盘整料,他做完之后,少了一个,但是所有料都过他这个站了,我一开始也没往那方面想,因为我感觉根本不可能,还是线长有经验,问他把料藏那里了,当时我还在满条线的找,还是黎老板来和我解释我才转过这个弯的,料过他这个站了。

但是下一个站发现少了一个料,所以是他这里出了问题,其实这个时候我还是有点没转过弯来的,张新沙在一旁说就是这个时候给丢了呗!我才反应过来他一做完之后就去了一趟厕所,为此我还抱有试一试的希望去了厕所垃圾桶里翻了翻,还去茅坑里看了一下,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感觉其实我当时是纯属是属于瞎猫抓耗子,瞎几把乱刨了,也有可能是让自己心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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