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脸上还饱含稚气的孩子,背着家里的农具就奔向了原本属于他的梦想之地。
现在不是。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门派的大门前,听见了里面的弟子一招一式打拳的口号。
门口的守门人拉住了这个奇怪的小屁孩。
绿秋拜托了,让我进去,我只想找个人!
路人你没有机会了,秋球。
路人不按承诺来此报道,丢我门派的脸面。
一个长者立于阶梯上,特地重读着他的全名,冷淡地说道。
绿秋不,不是这件事!我只要见见你们这边的梁家公子!!
路人哦?
那人微眯的眼睛睁开来,开始仔细打量球球。
球球带着身上的泥渍,满头的大汗,还有生锈的农具,伸直了脖子死盯着长者的眼睛。
长者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路人走吧,训练的日子可都忙着呢。
路人我可以将今日之事转告于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球球恨得牙痒痒,明明自己踏进去一步就能与那个卑劣的仇人对峙,可偏偏被卡在这么难受的地方。
绿秋我……我要亲眼见到他!
老者无奈一笑,转身离去。
徒步奔走了这么久,换回来的就是这么淡然的回复。
球球满腔的怒气与委屈,都化为拳头砸向了一旁的树上。
他瘫坐在树边,大口喘着粗气。
天色渐暗,他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了家。
路上他还抱着一点希望,他想看见父亲坐在床上对他笑,或者站在锅灶旁做他最爱吃的红烧鱼。
事与愿违,父亲仍旧毫无生气地躺在那张硬板床上。
他蜷缩在父亲身边,呢喃着:
绿秋爹,您喊我一声吧……我想听您说话……
那双有气无力的手颤抖着抬起,抚摸着秋球的头。
次日,村中的人依旧友好地问候着球球和他的父亲,似是在嘘寒问暖,实则就是在……
绿秋装模作样。
球球冷哼一声,轻声嘀咕。
他提着水桶去河边舀水洗衣服,但却瞥见一个陌生的面孔。
绿秋喂,不要站在上游杀鸡,水都弄脏了!
球球看着那水面上飘浮的淡淡的红色,不满地喊道。
陌生人不予回应,依旧我行我素。
球球有些气恼,只得爬到更上游。
陌生人喂,小鬼。
那人忽然开口,球球一激灵,水桶差点撒手。
陌生人秋家是不是还有个小毛孩?你知道他在哪吗?
球球心里一颤,他吐出三个字来:
绿秋不,知道。
陌生人哦,是吗?
那个陌生人倏地凑到近前。
陌生人可你,长得很像他。
球球感觉不妙,连忙拔腿就跑,但后面那人的速度似乎更快……
这时节,正是农忙的时候,村中的屋舍都空空的。
球球被一下子撂倒,挣扎着问道:
绿秋我,我们家又不认识你!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那人淡淡地说:
陌生人的确,但是我的金主,和你们有仇。
说罢,他干脆利落地一刀刺到了球球的胸口。
轻轻拂去刀上的血迹,他扬长而去。
几乎是悄无声息的,这个村子里少了两条命。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