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n.

正当马嘉祺想要再次出声，门突如其来地打开了，来人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眨着亮晶晶的狗狗眼与他对视，而是低丧着头，任凭下垂的刘海遮完半张脸，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落寞沮丧的模样。

马嘉祺诧异地望向眼前这个比他还高一个头，此时却可怜巴巴的大狗狗。

记忆里成年的刘耀文似乎从未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如此失态，如此需要被人安抚。

寻问的话遏止在唇齿之间，马嘉祺不自觉咬了下干涩的嘴皮，无声地叹气。还是怪自己脑热太过冲动的行为，来往至此尚未喝上一口热水，温饱也尚未解决。

幸亏在外拼搏这几年早已习惯了饥饿的状态，或是说早已没了好好享受美食的时间与精力。

刘耀文在暗处攥紧了拳头，强大的自尊心告诉他不能把现在狼狈的一面表露在马嘉祺面前，于是尚未等马嘉祺有所反应便转身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

马嘉祺来不及环顾四周，急切地小跑到刘耀文面前，慢慢地蹲下想要探索刘耀文被碎发掩盖的情态。

沙发上的人略显难堪地侧过头，双眸闭了又闭，直到被人白皙的手心捧住脸庞才不再恍惚，被迫抬头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哥哥。

他感受到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

马嘉祺“小耀，别怕啊，有我呢。”

马嘉祺“我知道肯定是很重要的人或事才让我们小耀这么伤心，不妨跟哥哥说说好不好？”

马嘉祺一边温柔地安慰着刘耀文，一边帮他擦去了脸上残留的泪水。

小狗湿漉漉的眼眶让马嘉祺心生怜悯，他从他的眼眸里望见了自己。

只倒映了他一个人的模样。

似是被什么突然击中，马嘉祺愣在了原地，出神地望着刘耀文发呆，就连刘耀文多久把脑袋放在他的颈窝里，呼吸打在他的皮肤上都未曾察觉。

刘耀文“在练习生时期，有个与我关系特别好的男生，我们一起练舞，一起唱歌，一起录综艺，一直到出道后我们也经常约着私下吃饭。”

刘耀文小心翼翼地观察马嘉祺的反应，看到他向自己扬扬头才继续说下去。

刘耀文“令我没想到的是，前几天经纪人告诉我他把我的私人账号放在网上高价售卖，甚至开小号造谣诽谤我。”

刘耀文“当时我不相信，就约他出来问个清楚，结果我还没有开口他就坦然承认了。”

刘耀文垂下眼眸，早已消失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气地浑身发抖。

马嘉祺听完心疼地一下又一下拍打着他的背，企图能给予他安定的情绪和安全感。

刘耀文闭眼感受着马嘉祺过轻的呼吸，一种莫名的温暖席卷而来，他坏心眼地蹭了蹭马嘉祺细长的脖颈。

过于暧昧的氛围让刘耀文错认为他们是彼此的爱人，彼此的唯一。在对方情绪低落时紧紧拥抱，感受彼此无休止的心跳，感受温情传达于此。

或许只有刘耀文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因为这件事而落泪。当他得知好朋友背叛了自己时，烦躁的心情迫使他独自待在公寓里冷静下来。可能真是夜晚容易伤感，他想起了马嘉祺。

那个，从小到大他最喜欢的哥哥。

他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个傻里傻气的自我介绍；第一次一起去学校，马嘉祺送他到学校大门，温柔地挥手告别；第一次去公园散步，马嘉祺主动牵起他的手，替他擦去嘴角遗留的冰淇淋；第一次去江边谈心，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似是风一吹就倒，瘦削破碎而又坚强的背影。

那时他的哥哥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想象不到，当马嘉祺的双眸承载另一个人时自己会有多崩溃。

巨大的酸涩感让刘耀文不自觉流下泪来，他狼狈给马嘉祺打电话，想要告诉他自己汹涌澎湃的爱，可当熟悉的声线传来时，他却成为了爱情里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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