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院

津井里除了几家小诊所，唯一能做手术的综合医院是塔和市医疗资源的洼地，外科急诊却是全市有名，毕竟周边经常因为打架弄得头破血流的小青年是这里的常客。

不幸中的万幸，今天恰好塔和市中央病院的松泽医生在这里做义诊，不然宗方和逆藏送来的这个病号恐怕连手术室都没进就可能被宣告死亡了。

宗方想了很久，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默默盯着提醒手术进行中的提示灯。反而是背对他坐着的逆藏十三先说话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反正现在我们除了等，也没有别的线索了。”

宗方略一思索，问道:“这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就算领教了学生会长的跳脱思维，逆藏十三还是被这个出乎意料又勉强算能理解的问题刷了一脸无语。

“前队友。拳击队中曾经的前辈。”逆藏用了过去式。他的目光随着声音一起沉下去，除了字面意思的回答并没有再说更多。

“可靠吗？”

逆藏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很多，而现在，他已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了。

“是吗，原来你这么不设防啊。”在没有回答之后，宗方轻轻地说着，仿佛自言自语。“那么大概也是他介绍你去地下赛场了。”

依旧没有回答。

宗方把现在的沉默理解为默认。

不然，他们又为何要大费周折来找这位曾经的前辈呢？

真的没有别的线索了吗？想到这里宗方有些失落，如果早点来，是不是就能直接问出点什么呢？

正想着，手术中的提示灯灭了，还戴着口罩的松泽医生和护士刚走出手术室刚正对上前来询问的宗方和逆藏。

“松泽医生，病人的情况如何？”逆藏尽量保持着镇定。

“不太乐观啊。”松泽医生摘下口罩，“你们送得有些迟了。能不能清醒过来要看他自己了。”停了一会，松泽医生看了看四周，“家属呢？还没到吗？”

“在路上了。”逆藏罕见地低下头，移开了目光。

“如果家里人来了，别忘了让他来我这补一下签字。”松泽边往办公室走，边说：“如果超过两天还没醒，那你们可要做好他醒不了的准备了。”

听到这句，逆藏原本就阴沉的脸更黑了。

逆藏帮着结束手术的病人跑上跑下补着各种住院手续，等他坐在陪护折叠椅上发呆时，宗方递过来一罐热咖啡。

时间从挂起的吊瓶中一滴一滴流走，床上挂着胡茬的壮汉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当病房门又一次被打开时，逆藏以为是护士的查房，不想门口却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坐在轮椅上，一见到病床上的人就哭喊着“哥哥”拼命转着轮椅上前。宗方立刻上前帮忙，给她空出转向床的位置。

小姑娘哭得泣不成声，一边摇着床上的病人，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东川……小姐？”听到这声称呼，小姑娘抬起还在满是眼泪的脸，眼前是一块叠成正方形的素净手绢。她有些不好意思接过，擦了眼泪，轻声道谢。

“我们有些事要请你帮忙，可以吗？”温柔的声音适时响起，像早春拂面而过的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