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温氏弟子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见魏倾正在练剑,就恭谨的侍立在一旁,等魏倾收剑回鞘,才拱手行礼道 小姐,家主让您现在过去一趟。
魏倾抬了抬眉,眉眼之间仍存些许凌厉之色
魏倾有说是什么事吗?
那人腰弯的更低了,略显拘谨
岐山温氏子弟宗主并未说起。
魏倾微微垂下眼睑,眸中映照着远山如黛,流水潺潺,她轻轻颔首,淡然回应
魏倾此事我已知晓,稍候即至。
说完便不再理会,转过身去,兀自擦拭着剑鞘。那名弟子不敢再言语,识趣地噤声,思及宗主之令,不禁暗暗叫苦,心中忐忑,却也不敢催促,谁人不知二小姐脾气不好,威严不容挑衅,最不喜被人打扰了。小时候清谈会时,那随金家主来的金氏公子不仅无礼打扰,还“出言不逊”被烦躁的小姐一剑削成了个秃孔雀,那公子当时就哭了,跑回去告状,金家主可是哄了好久,虽然小姐之后道歉了,可金公子以后见她就躲,避之如蛇蝎呢,要他说,小姐那么机灵可爱,一定全是那金公子的错……
她收剑回鞘,眉眼淡淡,心中无奈,看来现在是非去不可了,本来还想玩会儿,等会儿再去的,她叹了口气,眉眼弯弯,恍然歉意道
魏倾累你久等了,先请吧。
岐山温氏,与日争辉,极具力量与霸气,其仙府占地甚广,可比一城,城中无黑夜,故名不夜天。
深沉的朱红大门,其上漆光流转,宛如熔铸的赤阳,集日光于一身,顶端更嵌有一方黑金交织的楠木牌匾。苍劲的黑丝在楠木上肆意蜿蜒,勾画出三个气吞山河的字——炎阳殿。字迹如龙翔凤舞,隐隐透着凌厉之色。
殿中的座上正坐着一人,一身墨黑色长袍,修长的手指轻抵下颚,另一只手虚虚的搭在王座旁,似闲非闲地在王座边缘轻扣,节奏不定。殿前,温旭与温晁两兄弟垂首肃立,敬畏之情不言而喻。温若寒感受到魏倾踏入殿内的气息,眼眸悠悠睁开,深邃如夜的瞳孔中映照出那个熟悉的身影,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温若寒倾儿,你来了。
魏倾瞥了那二人一眼,微微躬身,举止优雅,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纤手轻轻提起裙摆,行了一个无可挑剔而又温文尔雅的温氏礼仪,周身气质清尘绝俗,淡声道
魏倾请父亲安。
温若寒满意的点了点头,魏倾随即优雅侧首,向两侧的两人轻轻点头致意,以示问候,礼数周全又不失风度。温晁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不太情愿的勉强还了一礼,温旭倒是温和的向她微微一笑,温若寒又淡淡的抬了抬下巴,一个微妙的动作,示意她坐着说话,其余二人亦得已坐下。
她轻轻颔首,微微一动,身姿轻盈,不经意间已悄然落座,那绾色裙摆在她的动静间纹丝不乱,不曾荡起一丝涟漪。
温若寒见大家皆已落座,方才正身说话
温若寒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事要告知。近来姑苏蓝氏举办了一场听学,各家族的本家子弟都纷纷前往,本来我是不打算遣人去的,但看你们啊,这几天都闷在屋里,多出去走走也无妨,所以……谁去?
殿内静谧,落针可闻,魏倾不置可否,青葱似的指尖轻轻在腕间叩击。温旭似是早有预料
温晁率先冷哼一声,嘀咕道
温晁我不去,那姑苏蓝氏可都是一群迂腐的老古板,谁愿意听他们唠叨。
温若寒恍若未闻
温若寒那你二人呢?
温旭父亲,我近来还有事要处理,腾不出时间,不如就让倾儿和三弟去吧。
温旭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卸去去姑苏蓝氏听学的“重任”,魏倾淡淡的斜了他一眼 ,转瞬间又温和如初,轻巧应道
魏倾父亲,反正我近来也无事,不如去姑苏蓝氏散散心也好。
魏倾不过……听说姑苏乃鱼米之乡,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温晁也可去散散心。
魏倾(内心)啧,自己不想去,就把我给推出去了。
小姑娘单手支颐,表面笑意盈盈的,内心却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想
魏倾呵,那姑苏蓝氏也不是龙潭虎穴之类的,在这儿这么久了,出去玩玩也无妨。
魏倾不过嘛,我觉得……坑人使我心情愉快。
温晁强烈抗议
温晁你自己要去别带上我啊。我可不去姑苏蓝氏散心。
他特意咬重姑苏蓝氏四个字,言下之意就是去哪儿散心也不去姑苏蓝氏。
温若寒选择性无视了温晁,继续
温若寒既然如此,那晁儿,你就跟着倾儿去一趟吧,就当是玩乐。
温晁不敢反驳,应道
温晁是。
温晁(内心)为什么是我跟她去,而不是她跟我去?
温若寒都散了吧,倾儿,晁儿,去收拾收拾东西吧,明天就可以启程了。
魏倾站起身来,温声道
魏倾父亲,我听闻我们温氏似乎是有一个旁支专修岐黄之术,族人性格温和,与世无争,不如让为首的两人与我们同行,再挑十多名弟子相随即可。
温若寒依言应允。
第二天一早,魏倾起来了,想叫温晁启程,她轻轻地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应声,又敲了敲,还是没有人应声,接着又敲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应声,她心中“啧”了一声,指尖蓄起灵力,顺便捂住耳朵,一个小纸片人灵活地从门缝进入,拽着耳朵拎某温起来,并附赠了一个“震耳欲聋”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