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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愿爱者有爱，无爱者自由，我的阿宋平安喜乐”
医院的白墙总是比教堂的神像聆听过更多的真诚的祈祷，手术台病房也总比月台见证过更多的离别。多数人不求能够活下来，只想贪婪的再偷点时间。
而马嘉祺，他连这个都不敢奢望。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不过是希望宋亚轩能过的比他好，至少要快乐，要健康，即使失去了他也要幸福地如愿以偿。
这是近五年来最冷的一次深秋，形态各异的落叶铺满草坪，一夜之间变出了一条金黄大道。坐落在城北的是第四人民医院，医院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红木门，门内安静的可怕。科主任用潦草毫无规律的字体在病历本上郑重写下“赤花症”。他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面部不露色，大拇指摩挲着。还是问出了俗套的那句“我还能活多久。
”主任推了推眼镜，“十五天”。房间再度陷入沉默，主任等待着男人大吼大叫，不可置信或是痛哭一场。然而，半晌过后，男人，起身只剩沙沙作响的空调与主任面面相觑。
踩着金黄的落叶回到车里，他望着车座上刚为宋亚轩买的他最爱吃的饺子，停住了脚。逃吧，他想。逃去一个没有爱的地方，静静等待花枯萎，留下一朵最灿烂的玫瑰，当做自己来人间一趟的证据。
宋亚轩，别恨我，也别再爱我了。
我死后
愿爱者有爱，无爱者自由。
我的阿宋平安喜乐。
02
“比爱还爱，爱的比永远还永远”
宋亚轩是在唱片找的马嘉祺的，他穿着三天没换的单薄毛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来到他们初遇的地点。手机亮着的微光，勉强能看见一串红色感叹号。凛冽的风穿堂而过发出巨大声响，路过的行人无一不在感叹温度的骤降。
今天冬至，看样子快下雪了。
宋亚轩攥着手，期待马嘉祺脱下自己的驼色风衣为他披上。但事实是他清楚的听见马嘉祺说他要出国了，而不是我们约会吧，是分手而不是“我爱你。”
马嘉祺已经记不清这是皮肤痛到没知觉的第几次对爱人说谎是赤花症的最大禁忌之一，身上的花会加速生长，导致皮肤撕裂痛苦，宋亚轩就站在他前方三米处，他好想冲上去紧紧拥抱住他的爱人，就这样时间静止到世界末日。他要在他的爱人耳边说千千万万句情话，可身体却控制不住的后退。脑子里的声音告诉他，他又该化身胆小鬼逃走了。
与宋亚轩的回忆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中闪过。一声“马嘉祺”令他回神。
“马嘉祺，你爱我吗？”
他脱口而出的想说爱，不仅爱，比爱还爱，会爱的比永远还永远。
可他却听到自己说出口的是否定答案，宋亚轩的手试探着抓住了马嘉祺衣角。“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爱我”。
马嘉祺假装厌恶的甩开宋亚轩的手，一字一句的说“抱歉，全是假的，爱都是装的，一刻真心的也没有。”
宋亚轩的手无助地在空气中晃了晃，又默默攥紧。
你相信吗，天黑送我回家，上车给我开门，走路让我走内侧，下雨给我送伞的人，他说他没有喜欢过我一秒。
03
“可惜我喝不过你，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欢谁。”
马嘉祺不想再和宋亚轩在充满他们回忆的唱片店吵架，不想在他用仅剩的时间来到这里怀念从前时，想到的却是自己的口是心非和宋亚轩掉眼泪的脸。他从来不让宋亚轩哭，他最讨厌宋亚轩哭了。
他拽着宋亚轩的手，将他拉到隔壁烧烤店，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粗鲁又不会弄疼宋亚轩。落座后，宋亚轩煽动着长睫。
于是马嘉祺听见他的爱人说“原来爱与不爱真的有区别，即便是对待所有人都很温柔的嘉祺。”
尾音充满委屈和失望，他回头看见唱片店老板正在关店。亮着灯的招牌，在闪了几下之后熄灭。他们之间的感情，也随着卷帘门的落地声结束。
宋亚轩哭了，他开始吃起烤串。马嘉祺起身，说是去拿酒。
去时眼里布满血丝，再回来时，血丝便被眼中的泪冲淡。马马嘉祺手里拿着两瓶啤酒放在宋亚轩面前。
“少喝点，吃完我送你回家”宋亚轩抬起头看马嘉祺，“可是我真的太喜欢你了”。
这句喜欢说出口，却更像祈求。马嘉祺机械地吃着花生米，没有回答。
宋亚轩又闷了一杯，“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声音由强渐弱，他好像一只落水小狗，一只乞求主人不抛弃自己的可怜小狗。
马嘉祺怔住了，他认识的宋亚轩从来没有低声下气的求过谁。他喜欢的就是宋亚轩的傲娇和“只占上风”
然而宋亚轩现在模样没有让自己感受到爱的消失，而是无边无际的心疼和悔恨。
他想，我大概真的完了，事到如今我喜欢的是你的全部。
马嘉祺没忍住，转过身低下头，让眼泪垂直落下。尽力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无力，虽说脸上没有泪痕，但是睫毛上沾着的泪水不会自己蒸发。
你不是不喜欢他了吗？
你哭什么？
宋亚轩一杯接一杯地倒酒，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喜欢谁。”
人好像总是很矛盾，自私，喜欢用自认为大义凛然的方式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何必那么在意呢？以后会有很多个同我一样的人。宋亚轩什么也不再说，和马嘉祺在一起这么多年，早就知道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固执...较真...
马嘉祺突然有些难过，他的离开，会把他的爱人推向和他一样爱他的人。
他摇摇头，算了，爱什么的，也没有多重要。
风越刮越大了，烧烤店的人都三三两两走了。马嘉祺迷迷糊糊送宋亚轩回了家，到了自己家门口，却倒在地上哭的不省人事，吐一会儿哭一会儿。伴随着和宋亚轩见面皮肤撕裂的痛苦最后在家门口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宋亚轩醒来努力回忆喝酒后的事情，可脑子里只剩下马嘉祺说过的那些冰冷的话。
都太疼了，如果可以，他好像全部忘记，只记得那年盛夏你牵着我的手走在南滨路，红着脸对我说情话。
可惜我喝不过你，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欢谁。
04
宋亚轩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接到医院的电话。迷茫的接起来，绝望的挂掉。
收尸吗？谁的尸？
明明已经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却还是自欺欺人的骗自己是医院打错了电话。
十二月温暖的阳光在此刻突然变得刺眼，仿佛在嘲笑宋亚轩的无能。
这本该是个美好的下午，我本该躺在你怀里听你讲故事，我们一起沐浴冬日久违的暖阳。
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宋亚轩的大脑，他用颤抖的手牵下死亡通知书，麻木的推开了他和爱人阴阳两隔的那道门。
躺在铁床上的是一个星期前，还给宋亚轩讲睡前故事的嘉祺。
马嘉祺的手臂上布满了玫瑰花纹，胸口处长出一朵玫瑰，刺破白色衬衫，周围飘落几瓣玫瑰花瓣
宋亚轩颤颤巍巍走近真相。
如果可以，我愿意相信是你不爱我了，你不要我，丢下我了。而不是看见你毫无声息的倒在我面前，我宁愿你活着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
宋亚轩想过很多和马嘉祺的以后，洁白的礼堂和穿着西装的爱人，我们在婚礼进行曲中交换对戒，然后拥抱，亲吻。
洁白的浪花和牵着我的手的爱人，我们走在潮湿温暖的沙滩上，不顾旁人的眼光捡贝壳，晒太阳。
洁白的雪山和遨游在天空的雄鹰，我们开着车去世界各地旅行，逃到没有人的地方，幸福地和你过完余生。
好像宋亚轩所想象的浪漫都与洁白有关，与这个词沾边的事物都会变得美好起来。
然而，他忘记了一种例外——医院的白布。
医院的白布比礼堂，浪花、雪地都更加洁白，所以代价就是，这一次，他身边不再有他的爱人了。
05
“情深不永”
一个星期后，宋亚轩带着那朵已经腐烂的玫瑰离开了那里。
宋亚轩被吵醒时，身边一片漆黑，宋亚轩手里紧紧攥着的只剩下布满荆棘的花茎。由于没拉窗帘，分不清白天黑夜。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持续，宋亚轩随手拿了一张纸，擦了擦手心里已经变成红黑色的鲜血。
他揉了揉眼睛开了门。门打开的瞬间，强光照的宋亚轩睁不开眼，他眯起眼睛，抬手遮住光。
“亚轩，怎么不接电话？”
门外的是丁程鑫。
宋亚轩没有想到第一个找来的会是他，宋亚轩把握紧的左手展开，放在丁程鑫面前。
“我把卡掰了”
“为什么，我很担心你？”
丁程鑫着急的语气缓和下来。“没什么，掰着玩玩。”宋亚轩轩撇了撇嘴答道。
丁程鑫欲言又止，往背后漆黑的屋子里望了一眼，摸了摸宋亚轩的脑袋。
“亚轩，你不要想不开，亚轩要一直开心，嘉祺会很好的。”
宋亚轩顺手把坏掉的电话卡揣进兜里，然后挽起袖子，他笑了。
症状肉眼可见的清晰，花纹藏进袖子，而袖子里又不知道蔓延到了哪里。
笑是释怀吗？
“亚轩...还能治吗...”
“哥...”
沉默许久。
—“给我一个去陪他的机会”
丁程鑫的瞳孔动了，含在眼里的泪光不经意闪了闪。他抬眼看着宋亚轩，嘴角僵硬的弧度出卖了他本就拙劣的演技。
“哥，别笑了，太假了”
“不累吗？“
“亚轩这一次不要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你好不好”
他祈祷宋亚轩在这世界上还有留恋。他不想失去宋亚轩，他只有宋亚轩了。宋亚轩看着丁程鑫声音沙哑地应了声好。
走时他在屋外发现一堆白色家具，他能想到宋亚轩扔掉他们时是怎样的心情。
打开衣柜，他的尸体会在里面吗？
拉开窗帘，他的尸体会在后面吗？
丁程鑫转头，他再也坚持不下。两行泪水不听使唤的涌出来，他还在用咳嗽声掩饰自己哽咽的哭泣声。
情深不永...他太苦了...
06
没有人知道你三四点睡不着，也没有人能明白你在熬什么，回不去的日子，总有他回不去的道理。
宋亚轩回到空荡荡的房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风把厚重的窗帘吹开了一条缝，屋内施舍一道光。宋亚轩瞥了一眼，坐到地上，翻开那本相册。
最上面的那张，是他们在海滩照的。照片上的宋亚轩捧着马嘉祺为他捡的小海螺，海螺上的纹路很好看，宋亚轩高兴了好久。回忆到这里，他是依旧是笑着的。不再是刚才努力勾起嘴角。
再往后翻，背景变了，时间变了，不变的是他们依偎在一起笑的模样。
人类都很念痛，具体表现在喜欢舔口腔，溃疡，摁淤青和一遍遍地回忆某个瞬间。
一次次回忆重叠，宋亚轩眼里噙满泪水，照片里的人模糊了。
你看啊，那时我们多幸福啊。
但我明白，回不去的日子总有它回不去的道理。原因大概是，你只顾着当我的盖世英雄。但我只想让你做我一个人的彼得潘。
马嘉祺你会舍不得我吗，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陪着我吗？
他抬眼不让眼泪落下来，马嘉祺不会让他委屈半分的。可是刚一低头，泪珠就一滴接着一滴的滴在了照片上。
宋亚轩断断续续的哭着，其实好多时候总觉得你应该在我身边。
嘉祺，我们在夏天相爱，可夏天有好多遗憾，比如我们没有在凌晨逛过便利店，没有一起在夕阳下看过海，一个本该浪漫的季节，在高温的借口下就这样过去，我们本该一起为爱冒险的你说对吗？
07
“爱意只会随着思念越来越深”
遇到刘耀文是在失去你的第三周，当时坐在吧台边喝着威士忌，红着眼睛，一转头就看到了他。
他问我缺男朋友吗？我说缺，马嘉祺你不是让我找个人在一起吗？我找到了。
刘耀文，人很好，至少对我很好，很温柔，很帅。但我仍然觉得他不及你半分，
他是真的喜欢我吗？半个月后，我搬进了他的出租屋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没碰我，我们分房睡的。
那晚实在太想你了，抵不住在房间里哭了起来，房间隔音效果不好，我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喊了声，别哭了，明天要早起。
其实我发现他并不喜欢我，因为如果是你的话，他会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抱着我说别哭了，乖，我在呢。然后在我耳边唱《爱》。
因为被爱过，所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爱与不爱。
又过了几个星期吧，不记得了，我跟他提了分手，他不是对感情不认真的人。我不该利用他，而且我发现我还是很喜欢你。
马嘉祺，真的好久好久了，你来悄悄看过我吗？你知道吗？爱意只会觉得思念越来越深，你别想让我忘了你。
还有啊，我的是桔梗，白色的很美。如果你有机会看看就好了，你说我的花又将被谁摘去呢？
宋亚轩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片白。他行走跳跃或是翻滚，可始终摸触摸不到梦的尽头，白茫茫的四周，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残影。宋亚轩朝他跑去，但所及之处，仍只剩苍白寂静的四周。他好像看见了他曾经的爱人。
他不过想知道，到底多爱才算爱，到底怎样的爱才不会分开。
08
“Kikyo is rotten ，I still can't save him”
“桔梗腐烂了，我依然救不了他”
宋亚轩终是没有遵守诺言，丁程鑫早就料到。如他所言，是一朵白色桔梗，只不过从心房生长出来，难免沾些血迹。白色的花瓣配上鲜红的血液使丁程鑫的精神状态达到临界值。
他在桔梗花期的这三个月里找遍了治疗赤花症的方法，可唯一的解药只有马嘉祺的恨。
他深知，相爱的人之间不会有恨。所以即使那支洋桔梗已经开始腐烂，可他依然救不了任何人。
他掩面跪在地上，看到泛黄的照片散落一地，丁程鑫蹲下将他们的回忆一张一张捡起来。照片的背面，记录着宋亚轩最后的时光。
“我终于结束了我短暂的一生，和你的玫瑰一起”
“用心口最炽热的血滋养冬日里最后一朵桔梗，摘下来送给你，永远别忘了纪念我”
“嘉祺，下次花开我要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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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充斥着整个酒吧，陌生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坐着，彼此倾诉着。歌手富有感染力的歌，缓缓地在空气里弥漫。
丁程鑫找到刘耀文时，刘耀文并非萎靡不振，一杯酒下肚也不见刘耀文抓着他的胳膊，追问宋亚轩怎么了。
丁程鑫拽过他的手，拉起袖子，刘耀文没有反抗，转过头跟台上的驻场打招呼，皮肤没有很白，但至少上面干干净净没有花纹。
丁程鑫反应过来，“你不爱他？”
刘耀文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皱着眉头掏出手机摆了张照片在丁程鑫面前。
“像吗？”
丁程鑫没有回答，他的眼睛紧盯屏幕，瞳孔里尽是那人的眉眼。
嗯，确实像，特别是眉目间的一丝清冷和宋亚轩那会儿极像。
只是刘耀文不知道，宋亚轩以前不是那样的，他是一个随时脸上都会带着笑容的男孩子，他就像一个洁白的天使，而并非刘耀文眼中的高贵。
刘文垂下眼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只是他们都不爱我。”丁程鑫压下对刘耀文的厌恶，“原来我们才是一样的人，并非我不够深情，只是认为爱而不得不被站在他身边罢了。”
丁程鑫忽然又想到什么事，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这种情况不是死了，就是对所爱之人对宿主充满仇恨，“你想问我怎么还活着是吗？”
刘耀文瞥了一眼丁程鑫，“他恨我，恨透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因为我是同，他嫌恶心。就因为我喜欢他，所以他恨我。那宋亚轩喜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丁程鑫想开了很多，甩下一句，他也是和亚轩一样干净的人。
丁程鑫从椅子上下来拍了拍刘耀文的肩，“那边的那个女孩看你好久了。”闻言刘耀文顺着丁程鑫的目光看过去，那个女孩很漂亮，一头卷发，嘴边有两个酒窝。丁程鑫喝完酒杯最后里的一口酒准备离开。刘耀文叫住他，其实我的花还是满天星呢，然后冲着他笑了笑。
——那就释然，然后与世界和解吧
mjq 玫瑰 美好的爱情
sy x 桔梗 永恒的爱；无望的爱
lyw 满天星 甘愿只做配角
lt z 蔷薇 禁锢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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