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纯属虚构#
车窗摇下,循环了不知道好几遍的歌曲顺着窗户穿出,陶泽自然听见了,脸上的疲惫消散,脸色沉了不少。不等他多说,裴溯率先关了音响。
陶泽知道,那件事在裴溯心里还没有消散,七年过去了,裴溯依旧没变,他依旧是那个执着的人。
“你们的视频被传到网上,我正好看见了,有点担心你才过来的。”裴溯指着他脸上的创可贴,“没事吧?”
陶泽心累,还真不如夹在裴溯和骆为昭中间累,这几年他俩时不时掐架,他在中间调节得都快秃了。虽然头发像钢丝似的,但不妨碍它掉啊。
理解了陶泽眼里的意思,裴溯接过他的包,“行了,下回我躲着点那个更年期还不行吗?”他笑着挑眉,“你想开车还是坐车?”
被说更年期的某人此刻在家给他家的猫大爷倒猫粮,打了个喷嚏。
“劳驾,那个‘更年期’跟我一届的。你也有老的一天”
拉开了车门,陶泽坐进了驾驶室,“怎么又换了一两车?败家不等天亮吗?”
“你不是嫌弃我那几辆车闹腾吗?”裴溯缓缓坐进副驾,“我就又买了一辆,这个又便宜,又稳重,你要是喜欢的话,就拿去开。”
陶泽扣上安全带,没接话茬,全当他在放屁。
“我请你吃饭吧,陶泽。”裴溯笑咪咪的说。
“看见你我就饱了。”他腾出一只手,在裴溯头上按了一下,“叫谁‘陶泽’呢?没大没小。”
老式的居民楼下,黎敏终于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拐角处,左右确认没什么人。开口道∶“出来吧。”
拐角处走出来一个女人,她嘴角带着笑意,眼角处的红色泪痣更显风情,一袭长衣拖至小腿处,随风飘起。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危险又迷人。
“进去说。”黎敏选择忽视她嘴角的笑意,拉了拉自己的包,转身朝着居民楼走去。
“嗤”女人看着她的身影笑意更深,抬脚跟上了去。
“这是什么!”裴溯音调都高了一个度。
陶泽警官作风优良,背的包都是“大清朝”时期生产的,年久失修,破旧的不成样子,拉好的拉链时常会看自己的心情裂开。
裴溯没注意,也没看清那破包的头尾,一不小心让开口冲下,一个文件夹,从里面漏了出来。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落在他的腿上,尸体的脸在暗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青面獠牙。
裴溯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是绑着安全带,他怕是要跳起来,“这拍的是死人吗?怎么这么难看?”
“那是重要资料,别乱动,赶紧给我收拾好——都是你俩混账,吵得我头疼,我都忘了包里还有这个私下带出来是违规的。”
裴溯僵硬的直着脖子,用手捂住眼睛,坚决不与腿上照片里的人对视∶“不……不行,我晕血。”
“没有血。”陶泽叹了口气,“你连鬼见愁骆为昭都不怕,还怕死人?”
裴溯摸索着将腿上散落的照片和资料往文件袋里面塞,一只手遮住眼睛,瞄一眼,没看见血,微微松了一口气,连忙把它们归位。
“你瘦了”
客厅里,女人散漫的坐在单人沙发上,眼里满是笑意。仅容纳一人的沙发让她坐得有那种在公司里的感觉。
黎敏拿起杯子,给来人倒了一杯水。
“我大老远跑过来,你就给我喝白开水啊。”
收拾桌子上杂乱摆放的书记和笔记,黎敏淡淡的说∶“没有酒,没有饮料。你想喝的话,超市距离这里两百米,自己去买。”
“这么久不见,你脾气还是那么臭,一点长进都没有。”女人看着坡璃杯里的水,嫌弃的把它推到一边。
“荼靡……”
女人慵懒起身走到窗前,“别那么叫我,会让我觉得你还是那个不听话的小孩,没大没小。”
好一段时间,世界安静了,直到黎敏开口,打断了沉寂的夜晚。“上面派你来监视我,我知道。我已经在这里了,既跑不了也不会跑。”
“那可说不定”荼靡看着她,总觉得看不透她这个师妹了,“你是不是真的通过了,不一定,除非上级撤销对你的怀疑,不然的话,你还真得让我看着。”
“随便,不让分局的人知道就好。”
荼靡笑了,“怎么?这么怕他们知道啊?看来你跟他们相处还不错。”
黎敏没再说话,只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着手里的《犯罪心理学》
“是他杀吗?”
裴溯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陶泽应了一声,不想细说∶“可能吧,还在调查。”
裴溯明白他的用意,不再打听,借着车里微弱的光,他摆弄起了包上的坏拉链,随口说了一句∶“可怜”
陶泽∶“嗯?”
裴溯头也不抬∶“憧憬的去见什么人,没想到人家觉得他死了比较好。”
陶泽一愣∶“这话怎么说?”
裴溯∶“你们不是单独拍了死者的外衣吗?上面的标签还没有剪。”
“衣服我们肯定已经排查过了,是附近一家小店里卖的,店主和监控都证实确实是死者自己来买的。”
“我没说是凶手披上的杀个人难道还得再搭一件衣服吗?”裴溯笑了一下,“新衣服不剪标签就穿出来很可能是衣服价格比较高,超出了他的消费水平,但因为要去某个重要场合,所以他想穿一次再退货,一些不太宽裕的学生,刚开始面试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对了,死者是左撇子吗?”
陶泽一顿,他去过何宗一的出租屋,飞快的在脑海里把所有东西的位置回顾了一下∶“不是”
裴溯漫不经心地说∶“鞋上有标签,中档品牌,保养得很好,左脚磨损痕迹明显——这双鞋很可能是借的。”
如果何宗一死前和人发生过争吵,那么同他见面的应该是熟识的男性,多半是同乡,甚至有可能是亲戚,否则不会互相使用方言,见这样的人有必要刻意打扮吗?
陶泽的家离单位不远,他还没把来龙去脉梳理明白就已经到到了。
陶泽回过神来,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你的意思是死者生前刻意打扮过,他见的很可能是个女人?”
“也不一定,虽然花心思借了衣服和鞋,但打扮偏向于拘谨正式,我看他更像是面试工作,或者是见一个对他来说很敬重的人,如果是去见女孩子,那女孩也应该是经人介绍后初次见面的。”
裴溯把旧公文包的拉链拉开,又重新拉好,轻轻拽了拽,确认没再散开,随后把包递给陶泽,“拉链头松了我给你重新捏紧了——比如说如果我要出来见你,我肯定就不会穿一本正经的三件套,额外喷一点点香水到时很有可能。”
裴溯的眼睛很漂亮,典型的桃花眼,他直勾勾的盯着什么人的时候,眼睛总好像有话要说,叫人不由自主的沉在里面。
可惜,陶副队眼“瞎”
“一边去。”陶副队说,“彩排调戏小姑娘别拿你哥练手。”
接着他很认真的顺着裴溯的话思考了片刻,若有所思的问∶“那你觉得杀死一个人以后,在他额头上贴字条又会是什么意思呢?”
裴溯∶“哦,可能是为了防止诈尸。”
陶泽∶“……”
怎么这么不正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