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为什么!
她明明也想要我。
你知道的,小兰。
她唤我小兰,我不是她一人的小姑娘,我仍然是许许多多其他人的小兰。
我空蒙的眼睛对焦着那盆兰花,久不见日,焦灼着蜷边的花瓣。
兰花也是花,花总不能不见太阳。
哪怕她不想。
你要结婚的,小兰。
她早就和我说。
燃起来一点猩红,垂在她唇边,又扬起缕缕烟雾,她低着眸。
三十五岁结婚,比较好。我给你算过。
她还算我婚姻!
真有意思。她引我探入她唇的时候也在想这些吗?
你要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出嫁。
陈书婷,我一点也不想嫁人。
乖。
她明明那么落寞,却借着月色搂我入怀,像安抚晓晨一样拍我的背。她不会真的以为,黑夜能吞掉她的孤寂不叫我听到吧。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
嫂嫂。
我闭着眼睛,眼泪窝在眼角,润了每一根睫毛。我怎么敢睁眼睛。
她确实感受到我委屈。
因为我常常急的哭鼻子。蒸腾而上的气温总灼烧我,我也忍不住。也为我被她制止后空蒙的瞳孔。盯着她买的兰花不放。
于是她待我好了又好。
科研忙的要死,她常常一通电话就把我解放出来。停一辆车等我,一袭优雅干练的西装套装,自墨镜后笑吟吟。
是接灰姑娘的南瓜马车来啦?
上车吧公主,带你去放松。
她很会享受生活,是我按部就班的人生想象不到的。
她带我去看京海的日落,沉沉落下巨大的光晕,染红一大片云,我的头靠在她肩上,手搁在她膝上;她带我去看时兴的衣服,对导购小姐莞尔,我妹妹,我进去帮她看看,钻进试衣间,细细给我换衣服,手贴在我后背,滑过我腰间,惹我近乎泪眼汪汪。
她说真喜我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青春,万般饮品通通加冰,递到她唇边,她嘶一口气,说自己老了喝不得。我瘪嘴,才不老,你在我眼里永远十八岁。
我兴起,问她高家三位她最爱谁。
你说呢?小姑娘。
我说你最爱大哥。
她把我摁在怀里挠痒。暧昧的惩罚。
那你觉得谁最爱大哥。
你二哥。
哦,你没有不舒服?
她诧异得真情实感。
这是什么话?我为什么不舒服?
瞧!她全然爱我了!全然不在乎别人!
这笃定的安全感使我放松,飘飘然,幸福来得踏踏实实。
晦涩不明的未来,依然使我结实地心醉。
她都不给我机会吃醋。
我回家看到小小的女孩蹲在门口与晓晨一起玩水。她不等我开口就介绍。
黄瑶,你大哥朋友的女儿。
后来黄瑶作了高家的女儿。
我看她给小女孩添饭,嘘寒问暖,于薄薄的镜片后盯她,晚上她就叩响我的屋门。
反手将我摁在门板上,暗花红木门搁在我的背和腰上,她玩味似的笑,一寸寸目光抚在我脸上,抬手将一副镜片褪掉,像是将我丝绸衬衫剥开。
玫瑰不吝啬它的润泽。
但也不许她润泽的人越过线半步。
真叫人委屈。
又抓心挠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