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洪流,似潺潺流水,同落花春匆匆,皓雪冬忙忙。蓦然八年过去,往日的种种好似发生在昨日。
那一年冬天迎来了第一场雪,大地裹上银杉,洁白的雪花打落在树梢上。
那年的冬天许教授初遇到落寞的小若璃
许㟀坐在火车上发着愣,神情恍惚。火车外寒雾朦胧,凋零的枯枝上打着一层薄霜。
在今天早上,许㟀接到了八年前执意去黑龙江创业的那名学生的死讯。雪天路滑,意外出了车祸,事故惨烈,他和他的伴侣在当时就双双去了。
漫天飞雪飘落,没有一朵被污染,清一色的洁白无瑕,但都是身负罪恶的。
生前同他相孰的学友及教师也来了一部分,都纷纷叹婉。
那名学生生前是个孤儿,没有亲人,死后也没留下什么子嗣,唯一的女儿也在出生几个月后因体弱夭折。
大家近乎伪君子地夸赞了他生前所做的伟事,相互劝慰了一番后,便回去了。
许㟀离开后,感到内心五味杂陈,有些悲伤,毕竟多年师生情难忘。
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寒酥初降时,永远地消逝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躺入了枯草须下的地底。
一阵冷风袭来,寒得刺骨,让许㟀不堪打寒噤。他回过神来,伸出冻得红紫的手拉提了下围巾,挡住囗鼻。
随后顶着风雪走进一家花店,付款买了一束菊花。随后打了辆车,折返回去。
许㟀到了地方,持着伞下了伞。雪仍旧下得很大,打落在伞顶上,发出嗒嗒声响。
蓦然发现碑旁倚靠着一个衣着单薄素白的小女孩,约莫四五岁。
不禁感到很惊愕:“哪家人这么狠心,将小孩丢在这?也不怕冻坏了。”
小女孩满头发丝被雪水打湿履盖,散乱的耷拉着。额上缠满了纱布,脸颊毫无血色,似苍白的薄纸。
她双眸紧闭着,眉头轻蹙。小小的一个在寒风中摇曳,好像风再大点就要被刮倒了。
但似乎感受不到袭骨酷寒,小脑袋轻靠着冰凉的碑石,双手捧着一束洁白无瑕的百合花。
苍白的花儿在寒冬中绽放,带着醉人的芳香。映入暮色,追悼逝去之人。
许㟀打着墨色的伞,轻轻走上前,不小心踩到几片凋落的枯叶,发出细微的声响。
一刹那,小女孩紧闭的眼睑猛的睁开,看向声源处,双眸死死的盯着他。
眸子空洞无神,七分冷漠三分紧惕,像布满浓雾的渊谷,美丽又淡然。却又似利剑般,透着寒意精准的刺中要要害。
且,她的瞳色竟是血红色的,十分纯的红。但又诡异的好看。
许㟀惊了惊,这才发现小女孩身上布了许多伤痕。青青紫紫,有些甚至流出了血,在极寒的气候下冻成紫褐色,将单薄的衫衣染上缕缕殷红。
她年龄很小,稚嫩的小脸上却透出与年纪不相符的冷静。握着百合的手臂细短细短的,似乎也受伤了,笨拙丑陋的包裹着一层纱布。
许㟀感到很气愤,怒气冲上心头,匆匆地将花束放下,慢慢走近小女孩。
小女孩并没有后退,依旧默不作声地望着他,带着一丝审惧。
伞被许㟀随手扔在了地上,他弯下腰蹲下,将外套穿下来,不过女孩的目光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耐心的将拉链拉上,温和的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女孩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略带干哑的说了三个字。
“纪若璃。”
“嗯?”许㟀不明所以。
“我名字。”纪若璃语气仍旧有些哑,声音轻轻的颇带些稚嫩的。
许㟀暗暗记住名字,接而问到:“你的父母呢?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自己离家出走了?”
纪若璃歪着头,好似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约莫半分钟左右,纪若璃昂起小脸,眼里噙满了泪水,似璀璨的繁星却带着无限悲恸。
她笑着说:“他们不要我了,把我扔在这了。”
声音颤抖,带讽喻迷茫。脸上稚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亘古不变冷漠。
纪若璃睫毛轻颤,泪珠终是不堪滚落,晕散开染湿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