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
这是他印象中最长的一次也是风景最复杂的一次车程——他独自在通往西伯利亚平原深处的火车上。他从一片金黄与火红中渐渐被拉到了他知道的——腊月的漠河。从这来看还不是那么冷，但很快了。在前不久，哈勃望远镜刚刚获取了那次观测时飞船的位置，并在上届联大紧急会议上全票通过成立太空军，并以决议一项环境保护条约向外媒公布，而前者则为防止社会恐慌被视为绝密。在科学家们推算出那五艘飞船的体积后，开始了一系列预测，在得到太空战将在三十年年左右发起的结果后，他们决定选择孩子，之前这种提案肯定会遭到大多数反对，但现在却出奇一致的赞成。他们觉得对孩子实施特殊教育的时间远超成人，付出的精力也会大大节省，种族和国家间的歧视与仇恨也会淡化很多，容易稳定军心，是最佳选择。不过限制还是有，这也是合理的，毕竟孩子终究不是成人，体力，学识的训练都不能太严苛。到站了。他走向远处的一所平房，那房子很破，让他想起了那所住了四代人的，如今即将拆迁的房子，但前者比后者大很多。“您好教官，我没来晚吧？”“相反，早了很多，甚至让我怀疑你是不是记错了时间。”他瞄着教官的左肩，一颗校星在蓝色的军服上格外显眼。“对不起……”“别用这套，再说了来早了又不是什么坏事。”“那您有什么要求？”“给自己取代号。”“这——”即便这位教官的语气非常温和，但温和里面像是藏了一把利剑，而且是一种明面上很难察觉但作用不比锋芒毕露的语气差多少的方式显现，看来他并不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教官，他想。这也验证了那颗校星为什么会颁给这人。沉默。“哦，去那边坐吧，顺便再想想我刚才的要求。”教官好像想起了什么，打破了平静。那孩子坐在了旁边之后并没有先给自己取代号，而是回忆起来前他和妈妈的一段闲聊，那次母亲带他去了他们住的一个小县城里一处偏僻的小巷，他们开始聊起以后那座县城之后的发展，但所有的想法都有些不现实，甚至幼稚……行了，想正事吧。这次甚至沉默的可怕，以至于百米外一头鹿的叫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好像它就在面前。“我可以之后再想吗？”“只要不拖到其他孩子都来就好。”“唔……”他转过头看着星空，还是没法把思绪收回到他所在的小房子。“想不出来？”教官关切地说，纯纯的关切。“嗯。”“很正常，很多人立下许许多多的功绩却连名字也起不明白。“记得我刚参军，有个战友，你知道的，就是那位在南海自卫战中牺牲的张五征烈士，连他死前陪了他十一年的狗都没有名字。他的勇气，谋略，领导力都比当时的我高很多，和现在的我一比也高出一头，可他没受过人赏识，当了少校后就没升过军衔，但他有更多值得我们学习。”沉默。虽然不很可怕，但在如此极端气候之下的沉默总有股孤寂感。教官打开电脑开始翻看新闻。“怎么了？”“科学界进一步推算出了飞船的参数，它们体积接近于巨噬细胞，使用电磁脉冲推进，以敌对关系思考，它们的任务可能是投放生化或基因武器，还有少数人觉得他们会用基因编辑技术制造超级人类来蚕食地球。”“在我们的认知看来不太可能，但是我们面对的是高等文明，他们的技术可能比我们高很多倍，在外星文明迹象彻查中绝对不能含糊。”“是，但是我们还无法插手，只能随它去了。”“唉……”“至于你，训练要紧，设施在西边，这些体育项目各做一个小时，不要偷懒，那边有摄像头。体质比外号重要，别刚起个自己满意的外号就被踢出去。”教官这次的语气中没有包裹，而是尽显锋芒。少校，战友，海战，肩上的五角星……那孩子正大步奔向训练设施，同时在尝试把教官说的元素联系起来。又一个夜里。“怎么了？你今天明明状态很好啊。”“累的，信吗？”“我不信也得信。”那孩子疲劳的语气中确实漏洞百出，就像一个正狡辩的小孩子。“我想……听听你的故事。”“多大点事，不过现在到学习点了，你先看看这些，然后自学，就睡吧。”“嗯……”宿舍的陈设让他又想起了奶奶的平房——虽然破旧但是非常工整，即便如此他也没感到任何的归属感。他回去睡觉了，他太困了，这次无论什么大事都不能阻挡他的困意，他只好先作罢，等待明天的到来。第二天。他起的还是很早，因此他的熊猫眼可能会保持一段时间才会消失。他在迷迷糊糊中看到两个人。一个是教官，另一个看起来是一个与自己同龄的男孩。“银箭。”那孩子这么说，看起来已经取好了代号。“他也是被招来的孩子，和你年纪差不太多，性格这栏写着他比较自傲，但他各种技巧都不比你差。”“嗯，我会适应，之后还要有几百人来到这。”除了新人的加入几乎没什么事，到了晚上他们就回到了各自房间睡了一晚在这里的第一次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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