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锅碗碎地,这开端俞亦欢再熟悉不过了,后续定是接连不暇的吵嚷与叫骂,那声音如同犬吠。
要是放到从前,许是还要出手拥搡两下。俞亦欢双目无神的看着撒了一地的饭渍,鸡蛋汤流到脚边,麻木的抬腿上了阁楼,破败的木板被踩的吱呀作响,扶手摇晃。
进屋摔上房门,震掉了几块墙皮,上一秒还算是汹涌,此刻竟全然静止,仿佛血液都凝固,明明开着窗,空气却中闻不到一点风的味道,鼻腔内涌入一股潮湿的气息。
泪水卡在眼眶感到一阵生涩,欲要下坠却是干涸。俞亦欢干脆闭了眼睛,整个人缩进被褥里。不用去想,昨夜积雨,楼板又渗了水。
吵骂声还在继续,却似乎愈演愈烈,声音在迫近,房门嘭的一声,被一双飞来的皮鞋砸开。
俞亦欢蒙在被子里的头恍然抬起,不知他们何时已经争吵到了楼梯脚下。把手无力的垂挂在门上,她走过去抓着晃了晃,看来已经松动很久了,只是今日终于是在摔门那一刻彻底没救了吗。
俞亦欢自嘲的轻笑,想着这个家真是一个好东西也不复存在了。大概是听见了笑声,俞江的视线攀上阁楼,最后停留在门口的俞亦欢身上。
神态鄙夷,出口便是破骂,年轻时读过的书早都泡水囊肿,发出阵阵恶臭:“狗娘养的,一天到晚只剩下喘气了,他妈给我出殡呢,咒我死啊?”
俞亦欢没说话,僵直着身子顿步下楼,头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并未打理,此刻蓬乱的散在脸前,气氛微妙的弥漫起诡异感。
慢慢,俞亦欢下了楼,抬头铮铮地望着俞江,眼眸中是可以溺死一切的洪水,房间里安静的异常。俞江只感觉霎时额头冒出一层虚汗,忍不住的抬手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