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灵的生活很普通,可是平静又闲适。
不过,此刻的京都里,东海王子昆心情很是疲惫。
不为别的,还是自己那骄奢的五妹。
皇后的寝宫,装饰华丽却不艳丽,不过细看下来,那一桌一椅,一草一木,所有的物品都是贵重的。
这座皇后宫殿,他已经很久没有过来了。
自从自己的母亲成了废后,虽说如今的新皇后待他们几个宣后的孩子还不错,彼此之间的嫌隙的。
皇后宫殿里,五公主正一脸不爽地跪在地上,对于这个皇后的责备,明显不接受。
“皇后娘娘,虽说我是你越家媳妇,可我是公主,怎么可能去给那小子低头?”
皇后弯弯的细眉微微皱起,蕴含无限的幽怨:“公主,你是为人妻,当着外人的面前将自己的驸马打到下不了床,都破相了,还有理吗?”
越后实在想不通,这个公主连半点自己亲娘的温婉都没有学到。
子昆进来的时候就听到殿前的皇后对自家妹妹的责备。
“参见皇后娘娘。”子昆礼仪周全地向皇后行礼,可是,他那全身散发的却是一股令人打颤的冷酷气息,脸上的表情如腊月冰霜:“五妹,为兄多次劝说你与驸马好好相处,两人何至闹到这般?”
这位五妹自小没有受过半分苦楚,生活滋润,自小骄生骄养,脾气很大。
这次的事情为何会闹到皇后面前,还不是太不给越家人面子了。
子昆在来向皇后请罪前,已经将事情查清楚。
三日前,驸马生日,举办的宴会不是在府里,而是特意叫了几个朋友在一家酒楼里庆祝。
在这酒宴上,驸马并没有邀请公主,而是叫了那醉红楼的当红花魁。
宴会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五公主突然出现,不巧又看到那花魁在给驸马敬酒,两人有来有往的。
五公主因为宴会没有叫自己的事情,在平时来往密切的圈子好友里,已经受到了嘲笑。
她又在宴会上看到这一幕,所以,这下子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一点。
这时,她也没有多想,直接将面前的一桌美食掀翻,还将碗碟扔向驸马。
驸马也没有反应过来,身上和脸上都是菜渍,好几处都破了相,血流不止。
宴会上的其他人见状此刻见识到了公主的恐怖,知道惹不起这位公主,纷纷往门外逃跑。
当然,人会跑,流言也会传,事情不到半个时辰,宴会上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都。
皇家的脸面这下子完全成了百姓茶后谈资。
因为这件事,朝野间那些守旧官员纷纷上书弹劾五公主。
越家如今在朝势大,又是委屈方,自然不可能会帮忙,反而有几拨人私下还在推波助澜。
五公主这下子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可是,自己在外人面前受的嘲笑又是事实,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殿前的皇后看她这幅样子,也知道她已经意识到事情的棘手,这才放缓了态度:“这件事,最好解决方法就是去找驸马说个软话。”
夫妻之间的事情,向来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之间都没有什么问题,那些朝臣也管不了。
子昆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在来皇宫前已经找了驸马。
驸马已经表明,宴会这件事,自己也有错误在身,愿意与公主和好。
皇后知道事情基本已经解决,她这才放了两人离开。
宫道上,子昆往日里温和俊颜此刻却透着丝丝微寒,冷冷问道:“五妹,难道你真的以为,宣氏可以护你一生吗?”
五公主支吾着回道:“怎、怎么啦?”
子昆严肃道:“越氏不可能永远迁疚我们,一旦太子继位,宣氏除了明哲保身,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可以生存下去。”
宫廷里的风云争斗,从来没有过停止。
可这个妹妹,还一直以为,她会是这天下永远受人宠爱的公主。
“可若没有我们宣氏,这朝廷又怎么能成立?而且明明太子之位,本该是王兄的。”王公主颇为不服气,满脸的不屑一顾:“ 我们的母亲才是正妻,越氏不过一个妾!”
这一刻,子昆第一次承认了妹妹的愚蠢。
“越皇后才是父亲的真爱, 他对母亲从来只有敬重。母亲和我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才会自请废后,让我们这些儿女,可以远离宫廷争斗。”
男人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摆在身体两侧,微微颤抖。
五公主这才打消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正如王兄所说,她是公主,是这世上无比尊贵的人。但是,这一切的尊贵都寄托在皇帝的身上,可皇帝的位置随时会有变换,帝王的心情是难测的。
想通这一点,五公主清澈的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
“知道了,我不会再惹祸了。”
子昆看着一下子转变的妹妹,他的心像被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难受极了。
可这个现实,她必须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