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为永安的事情,红红儿跑去参军了。小花儿在家里呆着,除必要找吃的外,不出门。
突然一天人面疫在仙乐皇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得沸沸扬扬,闹得人心惶惶。
第一个病人是在大街上冲出来的,从一开始就瞒不住。而且人面疫扩散和发作都极快,短短几天,又在五十余人身上发现了一次症状。皇城隔离区从一开始二十余人,到后来已近百人。
小花儿是在这几天被感染送往隔离区的。
几天后,她就在隔离区见到了红红儿。他在看见她那刻瞬间一怔,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小花儿安慰他没什么,不过是几张脸长在手脚上罢了。可红红儿却极不安,拿住她的手臂看来看去,最后无奈放下。
至此以后的好几天小花儿都没再见到红红儿。隔离区收留的患者越来越多,死去的人也越来越多,谢怜依然坚持每天用法力为病患治疗,可她能感受得到,太子殿下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天,谢怜又叫了好些人去了他的营帐里,小花儿不是其中一员,但她身上的人面疫越来越重了。手臂上的人脸已经成形,嘴里还能伸出猩红的舌头吃草,要是没吃到便会长大嘴巴大声叫嚷,很难想象这手的内部是个什么惨状,她很郁闷一连几天都没精神。
这天,红红儿来到隔离区,拉着小花儿的手臂左右看看,下一刻他拉着小花儿跑向一旁道:“我找到治疗人面疫的方法了,你可愿意试试?”
小花儿点头,红红儿带着小花儿躲开巡逻的士兵,向一处林子里跑去。
这里有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他被绑在树上,双眼被一条布遮住,嘴里塞了一块石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红红儿往小花儿手心里塞了一把小刀,道:“你只要把那个人给杀了,就不用被人面疫折磨了。”
小花儿接过刀,没有犹豫,对准那老人心脏用力一刺,随后放手,一气呵成。
她转头看向红红儿,自豪道:“怎么样?”
红红儿笑道:“我以为你不愿意杀人。”
小花儿脑补红红儿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无奈道:“我是你妹妹,你什么胆子我就什么胆子。”
“嗯,我妹妹。”红红儿从怀中拿出几个包子,继续道:“既然好了就不要再去隔离区了,皇城也不安全。东南有个房子,无人居住,你且先呆在那,我会每天去看你一会儿。”
小花儿向着红红儿说的地方过去,当真有一个房子。虽然不大,但还算干净,有些简单的家具,看起来被人提前打扫过了。她也安心住下。
前几天红红儿的确如他所说,会拿着一些饭食来看她,可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几天,红红儿再没来过。
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又是几日过去,永安胜利的号角响起,声音之大传遍了每个角落。
仙乐败了……
小花儿跑到以前的军营和隔离区,找遍各个地方没有发现红红儿。战场上的尸体也早已被永安士兵处理,她变成一个人了。
小花儿回到那个小屋子坐了很久,从艳阳高照坐到日落西山。她想了很多,要不要也跟着死?要不要杀一两个永安人泄愤?
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事情太麻烦,她懒得做。
屋子附近有座山,上面应该有些野果。正好不远的地方就有小镇,她可以做些生意。
于是小花儿靠买果子为生,虽赚的不多,但能勉强吃饱。买馒头的大娘见她可怜,送了她一把伞。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几周过后,小镇的路边多了一位白衣道士。
天下着大雨,那道士就这么躺在路边,只有脸上盖着一个斗笠。小花儿站在一旁看着那道士,又抬头望向四周急着躲雨的人们。除了她,没有一人注意到路边还有个道士。
又或者是他们看见了,但现在都自顾不暇,更别说管别人了。
雨变大了,雨滴从天上落下,交织成一片朦胧的雨雾,拇指般大小的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噼啪声。
道士一直躺着,小花儿也一直陪着他站着,终于她放下手中的伞替他挡住部分雨。
这么帮太子殿下会被他注意到吧,小花儿暗道。等大跑回屋子面前时果然不出她所料,屋子已经变成了废墟。
她逃不掉了。
“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爱管闲事,这样可不好。
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小花儿冷声道:“帮助他人这是良好品德啊,怎么能说是爱管闲事呢。”
“油嘴滑舌。”
被他盯上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不如趁现在还活着怼他一下。但,面前猛的出现一张放大的哭笑面具。小花儿倒退几步找准时机跑,可所有的路都被封住,己经是无路可逃。
突然,她的胸膛被刺穿,低头一看才发现是柄剑。想象的剧痛并没有发生,但她能清楚的感知到她的生命在流逝,渐渐的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她闭上了眼。
雨停了, 树叶被风吹得轻晃,阳光破碎,小花儿倒在一片废墟中,鲜血混合雨水混入泥土中。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