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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寒

作庸

“你手里的这把剑是从哪里来的?”

宋予安回头,看见向楠缓缓从竹林里走出来,他的表情十分严肃,双手背在了身后,那神情,俨然是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样。

向楠从宋予安的身后走到了他身前,看到图寒的那一瞬间,仿佛是看到了什么邪物一般地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不过那惊诧也只是存在了几秒。

“说话,我在问你剑从哪里来的?”向楠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宋予安不回答他,他的语气里明显已经带了怒意。

宋予安拿着剑的手不知怎的已经渗出了许多的汗,按道理他本人从未接触过向楠,会有这样的惧怕反应,只可能是这个向初竹自己对父亲的恐惧。

向楠性格阴晴不定,看自家小儿子对自己的问题不作回答,顿时怒火中烧,右手高高地抬了起来。

宋予安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阵掌风镇住,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个巴掌,他捂着脸,疼痛在脸上四溢开来。

忽然被打了一巴掌,宋予安首先是懵的,接着他握着剑的手紧了紧,仿佛下一秒就想把向楠的脖子切断,知子莫若父,向楠看他眼神,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怎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还想跟你老子动手呢?”

向楠力气极大,他一把夺过宋予安手里的剑,在手里掂量了几下,仔细查看了一番, 接着他喃喃道:“果然是……”

古怪离奇的遭遇让宋予安长了不少胆子,这会儿他真是想杀人了。

但转念一想,这人是向初竹的父亲,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放弃去攻击向楠,暂且先忍一忍好了。

“这把剑,我不论你是怎么得来的,总之你使不得。”见向楠如此的斩钉截铁,宋予安有些不解,“为何?是因为您觉得我没有能力驾驭图寒吗?不会的,我……”

突然他就又闭上了嘴,回想刚才自己说的话,恨不得又抽自己一巴掌。

他一时着急,居然忘了向初竹本人体弱多病,平日甚少出门,对都中公子小姐都十分陌生,又怎么会认识宋予安的佩剑?

“你怎知它叫图寒?”向楠将剑举起,剑尖对着宋予安,此时向楠的眼神可怕不似平常,仿佛只要宋予安说错一句话,下一秒他就可以割断宋予安的脖子。

冷汗从宋予安的皮肤里渗出,他的手也不住的发抖,不是他怕了,是这具身体在控制不住的恐惧,对于向楠的恐惧。

须臾,他只好临时编了个理由出来搪塞向楠,可没想到向楠听到“在大街上的铁匠铺里造的”这种理由也会相信。

出乎他意料的是,向楠把图寒给带走了,宋予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其实已经绸缪好了无数个盗剑的计划。

喜悦之时,他猛然发现。

这里不是他死后来到的世界吗?

图寒是怎么能被召唤过来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刚才那一巴掌似乎还在他脸上停留,那处依旧疼痛不止。

没道理。

他眼前忽的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跟在向楠的后面一齐离开了后院。

这里有太多的不正常了。

他死后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那么这个人去哪里了?

他又重新拥有了家人,拥有了受到伤害时身体上真实拥有的的痛觉,以及,图寒。

宋予安想要去探索这其中的秘密,不管人间还是冥界,他都要去看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向府,正院。

宋予安换了一身比较轻便的衣服,纯白配色,是他从前的喜好。

正准备出门时,脚底一重,像拖了个秤砣似的,他低头一看,向花玉正死死地抱住他的腿,一只脚勾着门槛,卖力的留住他。

他有点无奈的说:“我的好妹妹啊,你这是干什么?”

向花玉腮帮子鼓鼓的,似乎在生气,宋予安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不过模样十分有趣,活像只怄气的河豚。

“仇伯伯不是说了吗?你不可以出去的,会……会感染什么寒的!”说着还把宋予安拉进来几寸。

“我说,小姑娘,我在院子里待着也算是在外面待着呀,反正天气都是一样凉。况且你看你哥我,这些天恢复的这么好,大不了,多穿件斗篷行吧?”

宋予安心想,这下这磨人的小丫头该放他走了吧。

果然,向花玉抱着他的力度减弱了,但她还是没松手。

“如果你非得出去,那你起码得带上我!”

谁出门还带个小拖油瓶?

“这就不必了,我出门只是去随便逛逛的,怎么能请动三小姐您呢?”他趁向花玉不备,抽出身来大步往前走,还没走几步呢,就听见小姐搁那喊。

“你要是不带我一起去,我就告诉阿娘,让阿娘告诉爹爹,让他,让他打断你的腿!”

好吧,他服了。

最后,他牵着向花玉的小手出了门,门口的家奴看二少爷身边有着三小姐伴行,原本想着夫人下了禁令,不让二少爷出的门,既然有三小姐一起,就都没有作声。

向花玉看他们离向府也出了一段距离,她立马松开了宋予安的手,抬头懂事的对他说: “你去忙你的吧,你不知道,刚才你一个人出来,下人们是肯定不会放你出来的”,她叹了口气,用一种颇成熟的语气说,“你还不了解娘吗?她肯定会不让你出去的。所以等会你如果要回府了,就记得去喜蜜馆来找我,咱们必须得得一块儿回去的,不然娘会起疑心的。”

宋予安看着她想,小姑娘心思还真缜密。

大街上人来人往,许久不见人间光景的宋予安竟觉得,这里有那么一点儿熟悉,仿佛曾经来过这里,但是仔细看看呢,又觉得哪里都十分的陌生。

兴许是向初竹常来这里,记忆与他的冲撞了吧。

宋予安路过一个胭脂铺子,卖货的老板娘忽然叫住他:“哎呦。小竹嘛这不是,又来给你的秦姑娘买胭脂了?”老板娘兴奋的展示着自己摊位的商品,啧啧称奇。平常这向公子可是最爱买这种东西送给他的心上人秦歌的,今儿却没换得他看一眼,老板娘不禁感到奇怪,这向公子,莫不是被春舞楼的秦歌姑娘给甩了?

也确实,这宗都的人们大多数都知道,经商世家向家出了个病秧子二少爷,脸蛋长的还不错,但就是没有豪门家的姑娘愿意嫁。

自以为看穿一切的老板娘开始像个老手似的安慰宋予安:“小竹啊,出了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讲,我给你疏导疏导。你看啊,这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是吧,那个秦歌,不管长的如何的美艳绝伦,她也是个青楼女子对吧,配不上您这种世家少爷啊……”

宋予安看着她问:“秦歌是谁?”

老板娘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嘴里小声嘟囔着:“又换了一个呢?这向家二少爷追求女子的新鲜感褪的可真快。”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宋予安自找没趣的走了,在街角处找了家茶楼,街角的茶楼,最是吵闹。那他为什么要选这里呢,因为这里,他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顺眼。

他来到二楼,找了个地方坐着,点了壶茶,一边喝茶一边想着该如何去解决他的疑问,这时,他听见楼下的说书人激昂慷慨的演讲:“只看那少年英姿勃发,剑似月影,下刀果断,如同武神下凡一般,在城中杀出一条血路,直抵皇宫,救先皇于叛贼宋阳的军队手中,他……”

突然,宋予安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发出的声音太大。惹得楼下的观众纷纷看向这里,发现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后,又把目光投给了台上滔滔不绝的说书先生。

宋予安强忍心中的怒火,随便叫住了一个端茶的伙计问他:“台下说的这是哪一出戏?”

伙计笑着说:“爷,今儿咱这说书先生说的是忠义救国。”

他松开了拿着茶杯的手,指着下面说:“他说的那个少年,叫什么?”

伙计有些奇怪,这是打哪儿来的尴尬人,这么一场名戏都不知道,但他只能耐着性子答道:“圣上名讳那咱不可直呼呀。”

圣上?

他突然站起身来,往桌子上放了一粒金豆,伙计一看见金豆,立马两眼放光,眼睛都直了。

宋予安这次又问:“那个少年,叫什么?”

伙计有些心虚的往旁边看了看,确定好旁边没人听到他才放下心来。

“那位少年,也就是当今圣上,迟原。”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如果不是宋予安他耳朵好,不然就根本听不见这人说的什么。

宋予安付完帐后,径直走出了茶楼,他走在大街上,听着身边的人流涌动,街贩叫卖。

他心里既愤怒,又感到十分的庆幸。

看来是天公不作美,迟原,有人想方设法叫他死,他却没死成。

反倒是得了这么个好去处,叫他再有机会杀了迟原。

有道是恶人作恶终被人欺。

现在的宋予安还活着,只要宋予安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宋予安拥有自由一天,他总会让迟原为他的家人们赎罪的。

不管用多久,只要他一直耗着,即便是他死,也要拉着迟原一起下地狱,让迟原永世不得超生。

宋予安现在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想着怎么向迟原复仇,根本没心思来慢慢的了解这里了,他索性就直接去找了向花玉。

宋予安站在原地,回忆了下向花玉说的等他完事后去找她,不过,她说的喜蜜楼是什么地方?

在他坚持不懈的一路寻找下,终于找到了这个叫做“喜蜜楼”的地方,其实不过是一家糖果屋罢了,起了这么个名字,听起来挺高大上的。

他走进去,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靠近门口位置的小姑娘,向花玉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糖水,心不在焉的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回家了”,他走过来,手抚上了她的头。

向花玉回头看是哥哥,木讷的表情瞬间鲜活起来,一脸抱怨的说:“我还以为你要去很久呢,真不知道一个人要干嘛。”

他把小姑娘抱起来,笑着说:“我这不是来了吗?”

“你你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看着小姑娘的脸蛋气的通红,他不禁笑了出来,心情似乎好一点儿了,把她放了下来。

他把手放在她的头上使劲摸着,小姑娘却像炸了毛似的把他的手打下来了,他有些好笑地问她:“怎么了小丫头,身上长刺啦?这不让摸那不让碰的。”

向花玉努嘴道:“当然不可以摸头!摸头长不高的!”可能是为了让宋予安知道真的不能摸她的头,她还加了句“是爹爹说的。”

行吧,对这个整天把爹娘挂嘴边的小姑娘,宋予安拿她没辙了。

宋予安牵着她的小手走在大街上,看上去颇有一种父亲带女儿上街的感觉。

宋予安心情好:“你平常一般喜欢去哪儿玩?”

去哪儿玩?

向花玉预谋着,准备恶搞他一下。

“春舞楼。”小姑娘甜甜的说了句。

宋予安哪里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随口答了一句“好”。

他就随便抓了个路人问“春舞楼是什么地方”后,路人没有回答他,而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牵着的向花玉,向花玉笑得一脸无邪。

“公子啊,我看你人仪表堂堂,怎么能干这种……”

这种拐卖妇女的事呢,还要卖去春舞楼。

路人不想管太多,后面的话也没有直接说出口来,只是甩了甩衣袖就走了,走时还一直奇怪的看着他。

宋予安奇怪的看着向花玉问:“我脸上有东西?”

向花玉强忍着笑说:“没有,咱们回家吧。”

他愣了一下,也行。

两人就这么回了家。

“陛下。”

娄星半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迟原,此时是晚上,大殿里带有丝丝凉意。

“星儿啊,你看那儿”,娄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空空的阵法,全被损坏了。

娄星眉头一皱,问道。

“图寒,不见了?”

迟原突然大笑,像个疯子一样:“哈哈哈……是啊,不见了,星儿,你知道吗?昨日,这把剑当着我的面被他的主人召唤过去了。”

主人?宋予安?

“陛下,宋公子已故,您不会是在说胡话吧。”

迟原从龙椅上下来,慢慢走到娄星面前,“哦?那你说说,除了他,还有谁能召唤图寒呢?”

的确没有。

图寒现在的确只有宋予安可以拔的出来。

娄星还是有些不相信,但听迟原都这么说了,真真假假,姑且信他。

“陛下,想让在下做什么?”

“我要你查,”他的唇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查出这个人来,我不管他是不是宋予安,你都要把这个人,完完整整的送到我面前来。”

娄星低头示意领命,便匆匆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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