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很自然而然地在淋了一夜雨之后感冒了,他递上假条,独自在寝室煮了感冒药水,然后窝了一整天。
薄荷味的雨衣还挂在门边的衣架子上,他揉了揉头发,还是觉得自己疯了。
下一秒他在想的是——什么时候把雨衣还回去?
等到耳朵不再冒烟,他难得地抽时间冲了个热水澡,然后拔下雨衣把上面沾的泥渍和污水洗了。
——
最后一节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魔药课,紧赶慢赶好歹是赶上了,即使这是他最没必要上的一门。
斯拉格霍恩在讲台上说着魔药原理,西弗勒斯飞速地抄下笔记,然后打上了自己的注疏,眼神有些游离。莉莉和麦克唐纳坐在一起,第一桌的安娜身边空了个位置,再旁边是西里斯——他总是很奇怪地往空座位瞟,好像那里有谁似的。
他没有找到梵德琳,雨衣在他小小的背包里紧缩着,再撑几天可能会印出褶子。
她是不是也感冒了?西弗勒斯不自在地瞟回来。
感冒药水还剩一半,主要是味道太苦……那个娇气的小姐——不。他忽然想起安德鲁给他喝过的那瓶魔鬼版缓释剂——这位小姐在魔药上的阈值或许会比他想象的高。
他的笔歪着歪着就将“vanda”(万带兰属)写成了“vanderin”,然后轻轻划去。
他要喜欢她的的机会明明有很多……
西弗勒斯接着继续画着咒语,如果神锋无影成功的话,它的威力会很大,不设置反咒会很危险。
心不在焉。
他又看了眼莉莉,虽然“泥巴种”这个词一出来,他们大概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梵德琳一样口不择言喊了“泥巴种”,虽然没当着莉莉的面。他当时只觉得她恶毒,现在却真真切切感觉到他们是一类人。
自己明明比她更阴暗,充满污垢。
反咒……先试试恢复如初和清理一新叠加的效果……
他大概误会梵德琳很久了。羽毛笔刷刷又画下两个可能的施咒手势。
是有一点小姐脾气,很骄傲,不屈于人,有一点自认为的精明狡猾,会嫉妒,但还算光明磊落。
不大好的评价,西弗勒斯还是这么认为。他没道理,突然一个晚上,对她怎么怦然心动,多半还是因为风雨和月色,还有莉莉的冷漠,打乱了他的心脏。
今天有些渴求见到她又是因为什么……
他偷偷试了试魔咒的效果,桌上的羊皮纸被割开了一个口子,恢复如初对此毫无办法。他转而拆解起了恢复如初的手势和发音。
“该死的,为什么总要去想她,就和被灌了迷情剂一样。”
——这不可能,除非她在嘴上抹了药水。
但在吻她之前自己就已经不大对劲了。
——
“梵德琳,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他震惊地看着斯拉格霍恩朝那个空座位指了指,明明没有人,他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桌上的课本随着风声翻了两页。
“很好,格兰芬多加两分。”
西弗勒斯盯着那个诡异的座位,彻底放下了羽毛笔,没由来的恐惧袭过全身。
——
此后的一周课程都没有和格兰芬多一起上,他游走在图书馆、各种教室,乃至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前夜游,除了继续找茬的四人组,他再没见过那个女孩。
只有他看不见她,西弗勒斯笃定。
这是什么?一种针对他的消失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