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于是，等红绿灯的间隙，他拨通了季瞿程的电话

封琛程程，睡醒了没？

封琛我回来了，中午想吃什么，我顺道买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一个礼貌且陌生的声音响起

林天呃……你好，你是瞿程他哥吧。

封琛我是，你是？

林天我是他朋友，林天。

林天？封琛突然想起来季瞿程那天说的”我就一个朋友“，应该就是这个林天吧。

封琛嗯你好，程程呢？

封琛你们俩现在在一起吗？

对面一时没有回应

封琛蹙起眉头，心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林天……他在医院，现在还在睡着。

封琛心里“咯噔”一声，问道

封琛哪个医院？

林天连江第一人民医院。

封琛我现在过来。

接到地址，封琛想也没想就开车往那边赶

封琛艹！

他猛打了一下方向盘，本来被合作方磨得就已经很烦了，再加上现在季瞿程出事，他心里就像有一个大石头压着一样，心情格外的烦躁。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封琛在早上七点钟准时到达医院，他大步上了三楼，来到季瞿程的病房。

在看到病床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时，他一时忘记了呼吸

封琛这是怎么回事？

林天昨天上午我看瞿程脸色不太好，他说是晚上睡晚了，可是中午一出学校门就晕倒了，送来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胃病引起的昏厥。

封琛胃病？

林天嗯，瞿程胃一直不太好，你不知道吗？

封琛……

林天你真的是他哥哥吗？

封琛……

一连几个问题，封琛这么能说会道的人竟不知要怎么开口

林天瞿程吃我们学校食堂的饭不对付，可是他这次却连续吃了两天，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

封琛沉默了很久，声音都发哑

封琛我的错，这三天我出差了。

林天怪不得。

林天昨天我就问他要不要给家里人打电话，他执意不让打，说他哥哥在谈工作，不能打搅他。

封琛抱歉……

林天本来挺不满意他的，可是看到封琛满脸焦急与愧疚，他也不好说什么

林天你不用跟我道歉，以后好好照顾瞿程就行，如果真的照顾不好就请你给他找一个能照顾周到的人。

林天瞿程……

林天纠结地抓了抓头发，还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林天总之你照顾好他就是。

封琛……好，我会的。

林天嗯。

林天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季瞿程，抿抿唇

林天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他看见你应该会很开心。

他将目光转移到封琛身上，打了个哈欠

林天守一晚上了，我先回去了，困死了。

封琛好，这次谢谢你了。

林天头也没回地冲他摆摆手，转身下了楼。

送走了林天，封琛盯着病床上的季瞿程看了好久

他瘦了

看着远不如自己在家的时候脸上好看了

才三天而已……

想到这里，封琛给季川海打了个电话，毕竟自己没有把人家儿子照顾好

季川海小琛，有什么事吗？

封琛季叔……对不起。

季川海怎么了？

封琛郑重的语气让季川海一颗心悬了起来

季川海……是小程出什么事了吗？

封琛把事情原委全盘托出，如实告诉了季川海

封琛是我没照顾好程程，对不起，季叔。

没有意想中的责骂，季川海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喃喃道

季川海没发烧就好，没发烧就好。

季川海小琛，你也别太自责了，忙工作是对的，小程情况特殊，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这个不怪你。

封琛什么？

只听季川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讲一个自己很后悔且不愿意提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