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听着也觉得很能共情,因为面对老师,我就是这样的感情。听他对我抒发了这么一番对高桥的心声,我忍不住在他说完后问:“所以你很喜欢高桥,高桥也很喜欢你,只是你们谁也不好意思说这件事,对吧?”我挑挑眉,盯着他的眼睛看,想要读懂他的心。社长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果然是这样啊,我就知道。估计只有你们还不好意思,我一眼就能看出你们之间的气氛不对劲。”我了然地点点头,看着社长略微脸红的害羞模样,我觉得很有趣。一向可靠的社长也有这样脆弱的时刻啊。难得一见呢。“很明显吗?我觉得还好啊。”社长听我这么说,更加慌张了,就像被戳破了谎言的小孩子,自以为隐瞒的很好,其实真相早就大白于天下。“很明显,我能看得出来,就连老师也能感受得到。”我点点头,把老师也搬了出来。
“啊!不是吧!”社长作掩面哭泣状,“老师也知道我们的事情吗?”我当然不会说是我告诉他的,只说:“他跟你们一起相处过,当然能感觉得到啦,由此可见你们之间的双箭头到底有多明显。我从一起去游乐园那次就觉得不对劲了,只是一直不敢确定,今天听了你的话我才发现自己想的一点也没错!说,你们那时候是不是就已经互相喜欢了?”我靠近他,逼迫他说实话。“是,不过你是怎么感觉到的?我们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社长放下手,突然面对面地看着我,表情也一下子转换成了超级严肃的样子,就像变脸一样,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我往后退了退,说:“所以说气场是一种玄学,说不清楚的,人的感觉是一种超越科学的存在,你们的确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但是一些细节出卖了你们。语气,神态,不经意间下意识的反应,都能出卖你们的内心。这是不加掩饰的。”我说。
社长抬头望天,默默思考了一会儿我说的,才转过身来看着我:“你的直觉是对的,那时候我的确已经隐隐发觉了内心不一样的感情,只是不敢确定。”我几口吃掉快要化掉的雪糕,冰得我牙痛,我呲牙咧嘴含糊不清地吸着气,狼狈地说:“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我敢确定高桥也很在乎你,如果你跟她说明的话,我想她一定很开心。”这句话是真的,以我对高桥的了解,如果她讨厌社长,一定会在察觉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拒绝他,而不是一直沉默地试探他的态度。“真的吗?”社长确认道。“真的。”我把两个字咬得极重,表明我的肯定。“高桥说,是老师先对你表白的是吗?”社长话锋一转,把话题转移到了我身上。他说的没错,看来高桥已经把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完全告诉他了。我点点头。社长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说:“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就等你这句话呢,走吧!”我站起身,猛地一拍他的后背,一起往回走。
“啊,对了,我应该对你说声对不起,害你被误会,要是老师知道我冒充你的男朋友,恐怕我要倒霉了。”回去的路上,社长故作轻松地开玩笑调节严肃的气氛,我笑笑说:“没关系啦,都是小事,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我不在意。”接着我又换了一种语气:“你也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高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尽快考虑你们的事情吧,想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让自己后悔。”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希望看到他们都能幸福。
“我会的,谢谢你今天听我说这些,我觉得好像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铃木圆。”社长上下打量我一遍,满意地点头。“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好不好!”我傲娇地仰头,感觉自己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几个月前还对感情一窍不通的我也充当了一次情感大师啊,对于自己的变化,我感到惊喜,能帮得上朋友的忙,我也很开心。由于一个误会引发了社长的真心倾诉,哪怕被误解也是值得的。
再回到小屋,社长的状态已经不一样了,我们推开门进去,大家各忙各的,高桥和老师已经完成了妆造,正站在一起对台词。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很认真,我们不敢打扰他们,就默默站在一边听着。他们已经配合得很默契了,一个人说完了台词,另一个能在最恰当的时机接下一句。社长的眼神一直注意着高桥,我则注意着他,高桥和老师一结束对词,他马上就有意往高桥身边凑,积极主动地为她做这做那。
我也走到了老师身边,老师将我带到远离他们的角落里,问我:“你们出去做什么了?这么久才回来。”“社长对我坦白了,关于他和高桥的一切。”我对老师挤挤眼睛,示意他往他们那边看。他转头看了一眼围着高桥转的社长,无声地点点头,一切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