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态度很坚决,因为香取就算在这里陪我,我的伤也不会马上好起来,我也没办法走得更快,不如让她先回去,我一个人慢慢走,反而淡定从容一点。香取看我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勉强我。确认我自己能走后,她就回教室去了。我拜托她向木村替我请假,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个人慢慢往医务室走。我记得第一节课好像就是数学课,我想我应该是赶不上了。尽快吧,能听一点是一点。
平时跑着几分钟就能到的医务室此时像有十万八千里,根本走不到似的。我想起上次受伤,在排练时意外碰到了伤口,就是老师带我去医务室处理,医生还误以为我们是兄妹。那个时候我们还在互相试探,没有表明心意,当时听到那些话,我的心里其实乐得不行,表面还要装作矜持。我一本正经地说这是老师,校医第一次见道枝老师,直说他真关系爱护学生。想起往事,我的心里舒服很多,伤口也没有那么痛了。我想,要是老师在这里,他一定不会让我一个人去包扎的。
我回头看看教学楼的方向,此时里面传出阵阵读书声,大家都在晨读吧,没有人在乎我,尤其是木村,他根本不会关心我。算了,不管别人,我一个人也不是不行。我拖着受伤的双腿,花了十五分钟才走到医务室,期间无数次停下来倒抽气,缓了半天才能继续走。好不容易到了医务室,敲敲门,里面居然一个人也没有。校医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来了,可能是有事出去了吧。我便坐在椅子上等着他。很快就有人进来了,我以为是校医,正要解释自己的伤情,就见一个我无比熟悉的人进来了。是高桥和社长。
我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我见到他们既意外又激动,也忘记了自己腿上的伤口,一下子站了起来,高呼:“高桥,社长!你们怎么会来这里?”他们也没有看见角落里的我,一听到我的声音,两个人同时抬头,一见是我,他们也感到万分亲切,社长问我:“铃木圆!我还要问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时我才感到腿上破皮的地方好像钻进了丝丝凉风,痛得要命。我一下子坐回了椅子上,痛得呲牙咧嘴,狰狞地说:“我……我不小心摔伤了,就来包扎一下,你们是因为什么事?”“你也受伤了?怎么回事?严不严重?你一个人来的吗?”高桥闻言,马上松开了扶在社长身上的手,走到了我的身边。“我没事,不严重,只是破皮了,有点疼而已,不要紧的。我一个人来的,有朋友要陪我,我不想耽误她时间,就拒绝了。”我勉强笑笑,却忍不住咬紧牙关。
“真是的,你们两个简直不愧是话剧社的一二把手,就连受伤都要一起!社长他的手腕不小心在搬东西的时候扭伤了,我也是陪他来敷药的。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吧。”高桥坐在了我的身边,开始关怀我。“社长也扭伤了?那我们周末的活动怎么办?”我一听社长也负伤,最先考虑的竟然还是资金问题。“喂,我都已经这么可怜了,你就先不要关心兼职了,就不能慰问我一下吗?”社长可怜兮兮地晃晃手腕,愁眉苦脸地说。我马上换了一副表情,同情地说:“兼职不重要,社长你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你不要紧吧!”“好了好了,别演了,我无所谓啦,倒是你,怎么又摔了?我记得你前不久才康复吧。”他也走过来,挤在我们身边,指指我的腿,问。“就是说啊,我怎么这么倒霉!上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推了一下,然后就这样了。恐怕一时半会好不了了,至少这周的活动没法参加。真是的。”我低下头,既有难过也有气自己不争气。
“好啦,你们两个伤员。别这么称职嘛,这种时候是应该讨论工作的时候吗?先想想怎么维持正常生活吧!”高桥打断我们的话,强行扭转了话题,她尤其担心我。她说:“社长这边再不济还有我能帮帮忙,你那边怎么办呢?老师又不在,连一个能照顾你的人也没有!”她长叹一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能生活自理了。“哪有那么严重啊,我比社长好多了,只是行动没有那么方便,但是手还是灵活的,不影响写字记笔记啊!走路的话,不过是慢一点而已,又不是不能走,没什么影响的!真的!”我连忙打断高桥的话,及时为自己找补。“好啦,有事情就发消息给我吧,我一定会抛弃他,以你为先的!”高桥用力一拍我的肩膀,刚重重摔了一下的我可承受不起这种热情,马上就捂着肩膀怪叫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你刚刚摔倒了!”高桥爆发出尖叫,现场乱作一团。
“好了,你们!谁注意到我了吗?明明我的伤才是最重的好不好?”社长拖着受伤的手把我们隔开,强行刷存在感。“说起来,社长,你又是因为什么才扭伤了手腕呢?”我平息了这阵痛感,把话题引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