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诏狱,单人牢房。
牢房里仅仅只有一些杂乱的草堆,草堆之中惶恐不安的跪坐着一名貌美的女子。
这名女子名叫沐瑶,是建文旧臣方孝孺门生沐辕仲的女儿。
建文四年,燕王朱棣攻入应天府的第八天,朱棣要求当时最负盛名的大儒方孝孺为自己起草即位诏书。
可这方孝孺不仅不干,还大骂朱棣窃国贼,朱棣大怒,问他:“你这老匹夫,不怕我诛你九族吗?”
方孝孺不知悔改,梗着脖子硬气道:“就算诛我十族又如何?”
朱棣听后直接下令,就诛方孝孺十族,而这第十族就是方孝孺的门生们。
而当时沐辕仲才刚刚拜入方孝孺门下不久,才见了方孝孺一面就被牵连入狱,九族尽诛,只剩三岁的小女儿被人救了出去。
就在沐瑶思索着如何逃出去的时候,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正是朱语柔。
朱语柔示意跟来的几名锦衣卫离开,自己要和这小娘们单独相处。
几名锦衣卫看见那牢房里这个貌美如花的沐瑶,心中顿时了然。
“大人您忙,卑职们给您把风去。”
朱语柔脸色顿时有些羞红,踹了就近锦衣卫屁股一脚。
“想什么呢?滚!”
待几名锦衣卫走后,牢房之中就剩一个女扮男装的语柔和一名柔柔可欺,楚楚可怜的少女。
“大人,你要干什么?”
少女看着不怀好意的朱语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大人,别这样。”
“啊!!!”
外面望风的几名锦衣卫听着牢房里的动静,露出一个大家都懂得表情。
牢房里,沐瑶捂着身子闭着眼睛大叫出声,等了半晌,却什么也没发生。
沐瑶试探的睁开眼睛,只见朱语柔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石头床上,玩味的看着沐瑶的表演。
“叫啊,别停,接着叫。”
“让本大人想想怎么炮制你,让你开口说实话。”朱语柔淡淡的说道。
“大人说笑了,大人想听什么实话,请问就是。”
沐瑶整理了一下衣服,恭顺的跪在朱语柔面前。
“好!”
“那你告诉我这个簪子是你的吗?”朱语柔从身上摸出那支蝴蝶兰铁簪丢到沐瑶面前。
“大人,小女子没有见过这支簪子。”沐瑶面色不变的说道。
“没见过?那这个是怎么回事?”朱语柔上前将沐瑶右肩的衣服扒拉了下来,白皙光滑的肌肤瞬间露了出来,在脖子与肩胛骨处一个蝴蝶兰纹身,与簪子尾部的蝴蝶兰花式一模一样。
“千户,千户你不能进去啊,千户!”
听到外面的吵嚷,朱语柔顿时一阵慌乱,想要将沐瑶的衣服往上扒拉扒拉,可是越慌张越扒拉不上去。
沐瑶也听到了外面的吵嚷,想要将衣服穿好,但左肩受伤,左边胳膊难以行动,两人慌乱之下,朱语柔脚下往前一滑,重重的将沐瑶压在了身下。
这时,朱瞻壑刚好推门而入,只见自家小妹将一名衣衫凌乱的女子压在身子下面,狠狠的大吃了一惊,自家小妹竟然好这口?
汉王府。
世子房间之中,朱语柔跪在地上,朱瞻壑看着跪在地上的自家妹子,想着刚刚在诏狱看到那一幕就觉得头疼。
“哥,那是个误会。”朱语柔委屈巴巴的解释道。
“误会?什么误会?两个女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这要是爹娘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
朱瞻壑来回踱步,寻思道:“不行,我得杀了那个女人,不然你名节受损可了不得。”说着就要出门去。
朱语柔见此赶忙拦下朱瞻壑,匆忙道:“大哥,你听我解释嘛,你看这个,我在刺王杀驾的现场捡到的。”
朱语柔从身上拿出那支蝴蝶兰铁簪给朱瞻壑展示。
朱瞻壑舒了舒了气,坐在椅子上,道:“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哥,我认为刺王杀驾这么大事情,不可能没有丝毫痕迹,甚至刺客可能会专门回去偷偷调查现场看有没有遗留的痕迹。”
“而这支蝴蝶兰铁簪也正是我在现场所捡到的,你看这铁簪的头部如此尖锐,简直是行刺杀之事的利器。”
“并且正巧抓住了前来调查现场的刺客,之所以小妹如此肯定,是因为我还在她身上发现了刺青,要知道当初太祖皇帝可是下了不可刺杀的禁令,而且这刺青和这铁簪上的花式一模一样更加验证了我的猜测,只是我还没审问出什么呢,你就来了,还误会了我。”
“照你这么说的确是误会一场。”朱瞻壑此时也冷静了下来,但他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句,“小妹你真不是磨镜?”
“大哥!”朱语柔顿时羞红了脸,轻轻的给了朱瞻壑一拳。
但作为拥有天生神力的朱语柔,这一拳力道也不小,纵然朱瞻壑做了锦衣卫多年,也差点没受住。
朱瞻壑强忍着疼痛一脸严肃道:“就算是误会解除了,你也不能再去锦衣卫了,一个姑娘家家尽是往男人窝里扎算怎么回事。”
“别啊,大哥。”
朱语柔有些错愕,自己这也算立功了吧,老哥你这是卸磨杀驴啊。
“不行,这次不能由着你了,万一你遇上那些反贼,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爹娘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归根结底,朱瞻壑是真怕朱语柔查到点什么,遇上那些反贼,就算自家小妹天生神力,但她又没有习过武,双拳难敌四手啊。
至于锦衣卫那边,反正小妹的身份是假的,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的了,三叔可是巴不得这小妮子离他北镇抚司远远的。
毕竟三叔是自家人,也怕小妹出了什么事,不好更自己老爹交代。
“大哥,我……”朱语柔刚想说点什么。
朱瞻壑就补了一句:“小妹,要是老爹知道这件事情…”
“行行,我怕了你还不行。”朱语柔一想到老爹知道这事情,恐怕又得几个月出不了门了。
朱语柔报复性的再次锤了朱瞻壑一拳,昂头离去。
直到朱语柔走远,朱瞻壑才捂着受伤部位“自愈”起来,不过看他呲牙咧嘴的样子,这一下的力道怕是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