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永乐十一年,七月。
正值炎夏之期,高空之中艳阳高照,无情的炙烤着大地。
金陵帝都那古朴厚重的城墙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让人心生敬畏与向往。
帝都城门口两边挤满了京城百姓,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前不久当今的皇帝陛下率领五十万大军亲征漠北,大败漠北蒙古鞑靼,直逼蒙古本部,大战阿鲁台部,打得蒙古鞑靼抱头鼠窜,蒙古大汗也只得向大明俯首称臣。
随后皇帝率领大军到达擒狐山,在擒狐山山顶的巨石之上留下“翰海为镡,天山为锷,一扫胡尘,永清沙漠。”的字样。
这可是自汉唐以来,堪比汉时封狼居胥的伟大壮举。
今日是皇帝率领大军凯旋而归,举国同庆。百姓自发夹道欢庆,大赞这位神武之君。
就在天子坐撵行驶到天街时,异变横生。几辆燃着火焰的马车挡住了去路,暗处十数道弩箭射向车撵,数名门面刺客从路边的房屋之中窜出。
“奉建文皇帝旨意,诛杀叛臣朱棣!”
随着这场刺杀的展开,锦衣卫暴动,奈何刺杀太过突然,来不及防备,汉王朱高煦以身挡箭栽落马下。
乾清宫。
太子与赵王一路争吵,到宫门口时便不再言语,急急忙忙进来跪地请安。
“父皇,孩儿听说天街刺杀一事,过…过来问安。”
太子爷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说道。
朱棣听罢,面色平静的缓缓起身,道:“我这次御驾亲征,血战了一年之久,打得阿鲁台部丢盔卸甲,抱头鼠窜。”
“想不到大捷还朝,刚到家门口,连屁股都坐热,居然出了这样的事!”
太子爷朱高炽听着自己老爹暴怒的声音,肥胖的身子一颤,急忙低下了头。
一旁的赵王也是垂着头,不着痕迹的朝旁边挪了两步,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
朱棣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二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开口问道:“老二伤的怎么样?”
“爹在太医的及时救治下,老二并没有伤到要害,休息几日就好了。”
赵王适时开口道。
听了这话,朱棣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紧接着,他脸色铁青看向一旁的太子爷。
“要不是老二侦查的好,提前得知了反贼的动向,你今天来就不是问安了吧。”
随着朱棣的话语落下,太子爷那胖胖的身躯猛地一颤,手足无措的看了眼赵王又看向朱棣。
“可…可,我…我我,我这!”
朱棣看着语无伦次的太子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外有强敌,内有叛党,你这个国是怎么监的!”
“老三!带着你的锦衣卫,率领兵马司的人,封锁城门,全城搜捕,就算掘地三尺,也统统给朕查清楚!”
“是!”
赵王没有多言,迅速离开了此地。
这时,朱瞻基珊珊赶来,和赵王擦肩而过。
“皇爷爷!”
“带着你爹!滚!”朱棣喝道。
朱瞻基看着暴怒的朱棣,不敢多言,只得费劲的搀着自己亲爹朱高炽离去。
……
汉王府,锦柔苑。
清晨,正值日上三竿之时。
一道青靓的身影从房间里推门而出,懒洋洋的舒展了一下曼妙的身躯。
“小桃!”朱语柔四周看了一圈,轻声呼唤道。
“奴婢在,这是公主的洗漱用具。”一个十三四岁左右,面容清秀的少女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杯温热的盐水,毛巾以及一个装满热水的木盆。
朱语柔熟练的拿起毛巾浸湿擦脸洗手,然后拿起那杯盐水漱了漱嘴。
做完这些,朱语柔习惯的拍了拍光滑细腻,吹弹可破的脸蛋。
“公主的皮肤还是那么好,恐怕整个大明都找不出比公主更加好看的女子了。”小桃看着梳洗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主子,欣喜的夸赞道。
自从主子六岁那年落水被救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个人梳洗这些私人方面似乎从来不让下人伺候了,都是自己亲自来,而且也不喜欢使用那些胭脂水粉了。
“小桃,你的小嘴还是那么甜。”朱语柔在小桃的琼鼻上刮了一下,逗弄得小桃有些手足无措,将盐水杯放在托盘上,由一旁的其他几个侍女将东西收了。
“奴婢说的是实话,主子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呀。”小桃红着脸,如实的夸道。
“好啦,我知道了。我爹娘呢?”
“公主,王爷和王妃都在膳厅用早膳。”小桃回道。
“真是的,老爹他们吃饭都不叫我。”朱语柔说着便往膳厅走去。
膳厅。
“王爷伤好些了没?”汉王妃韦氏吃下一口米饭,担忧的看向汉王朱高煦。
“王妃不要瞎担心了,一点小伤,不算什么。”朱高煦吞下一口酒,毫不在乎的说道。
“爹,娘。你们说什么伤呢?”朱语柔从门外走了进来,好奇的问道。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宝贝女儿还没吃早饭吧,快来吃,饭菜还热乎。”
朱高煦见女儿过来,立刻喜笑颜开的招呼朱语柔吃饭。
朱语柔并没有理会朱高煦的话,而是走到他跟前,只是撇了一眼,便看出了朱高煦的伤口所在。
直接伸手在自家老爹的箭伤处按了按,朱高煦立马疼得变了脸色,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姑奶奶下手是真狠啊!
“说说吧!怎么回事?”
朱语柔往凳子上一坐,拿起盛好的白粥,浅浅的喝了一口,看向自家老爹,眼神中透露着些许审视。
“柔儿,怎么把你爹当成犯人一样审问了?”韦氏上前劝说道。
“娘,我爹这时不时受伤,这叫女儿的心很是心疼啊。”
朱语柔满脸忧色,心疼的说道。
自从来到这大明汉王家来,至今已经有了五年之久,虽然一开始有些不太适应,但后来自己的生母汉王妃韦氏和汉王朱高煦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宠爱,让她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他们原来的女儿或许早已经投胎了,救回来的不过是不属于这个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陌生人,但她不想舍弃这份温暖,这是她的私心,也想代替原主尽孝,对于这个家,这个父亲,母亲的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