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严我们彻查了陆霆与孙泰中的关系,发现并不像预料的那样,他们之间来往极少。真正与陆霆有私交的事NOVATEN集团的董事长查兆澎,而孙泰中只是他的传声筒。他们间的来往涉及禁药,已经将查出来的部分发到您手机上了。
周严目前找到的陆霆的党羽已经全部处理干净,但还有些藏得比较深的,我们会提高效率。
电话那头忽然顿了顿。
周严我们会抓紧在小姐离开前清理干净。
陆沉继续。
陆沉的语气没有一丝变化,这反而让电话那头的周严有些措手不及。
周严老家主的遗嘱至今未公开,律师也不见踪影,您觉得是否与陆霆有关?
陆沉可能性不大。以他的性格,会先确保遗嘱对他有利,坐稳家主的位子,不可能安心待在英国。尽快找到律师。
周严是。老家主突然离世,他的人最近都有些蠢蠢欲动,还有不少表达了想投靠您的意向。
陆沉按下,暂时不表态。找人透露给他们,遗嘱是投名状。
周严明白了。
汇报完毕。本该就此挂断的电话却一直通着,谁都没下一步动作,最后还是周严打破了沉默。
周严小姐的身体这两天好一点了。
陆沉嗯。
周严能起来走动,吃的也比以前多,只是情绪还是很低落。是我没照顾好她,请您责罚。
等了将近一分钟,周严也没有等来预料中的责罚。他松了口气的同时更感疑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交代赏金工会的动向。
如预想的那样,他们也在搜寻,手段太强硬,有次几乎破了结界。幸好早早在临市安排好了一切,才得以平息。
他的声音被飞机巨大的噪音打散,陆沉听得断断续续。
陆沉我知道了。
陆沉抱歉,先不去北部了,麻烦去个别的地方。
直升机盘旋着,往海的另一面飞去。
落地又是凌晨。
陆沉在门口定定站了许久,才悄然推门而入。
女孩正熟睡着,长长的睫毛柔顺地覆盖在眼睑,苍白的脸色,微薄而干涩的嘴唇,看上去脆弱而无助。
陆沉弯下腰,拨开她垂落在脸上的几缕头发。没一会儿手掌就全湿了,伤口被蛰得生疼,方才干涸的地方,又有咸湿的泪流了下来。
就算睡着了,也在哭泣。
陆沉心里堵得厉害,他第一次发现,想被一个人讨厌,折磨的原来不是自己,而是对方。
又伤害了她...
陆沉怎么睡着了还这么能哭……
他弯着腰,在女孩耳边轻声细语地哄,一只手慢慢地耙着她的头发,然而无论怎么安抚,眼泪依然止不住。
她在抗拒自己。
曾经他可以冷淡疏远,甚至不惜暴露本性,却怎么都达成不了。如今竟然就这么成功了。
可下个瞬间,他看到自己伸出手,强硬地将那具小小的身体禁锢在怀里。
夜色太暗了,他想,谁都不会知道。像是对待婴孩那般,有节拍的轻轻拍着背,这样也并没有止住女孩的哭声。
还有许多事在等待陆沉处理,原本只是想来看一眼的。
但他的身体几乎没有动弹,就这样默默坐了许久,直到天亮才轻手轻脚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