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迎来了新的一天。
锦觅浅月,早啊!
锦觅看见月浅,兴奋地朝着她打招呼。自昨夜在乌鸦之事上统一战线且经过一夜畅谈后,月浅与锦觅深感相见恨晚,已结下深厚的友谊。月浅方才得知她的锦觅之名,乃是取自“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
月浅锦觅一大清早起来,是在做早膳吗?
月浅瞧见饭桌上摆着许多水果问道。
是啊,平日里我一人倒也罢了。只是如今我有浅月你要照顾,自然不能亏待了你。将盛满了葡萄的果盘往我面前一推,
锦觅快吃吧,这可都是我刚刚摘的,新鲜得很。
盘中的葡萄晶莹透明,像是用水晶和玉石雕刻出来的,又活像颗颗巨大的紫色珍珠,个个水灵灵的,看着就使人口水直。月浅捻起一颗放入嘴中,甜嫩多汁,确为上品。
月浅好吃,多谢锦觅!
锦觅一笑,东方绚丽的朝霞都暗了几分。
锦觅浅月喜欢就好,那以后我天天都给你摘不同的好东西吃。
桌上还摆着一盘东西,用大大的芭蕉叶盖着。
月浅这是什么?
锦觅哦,浅月你说这个啊,这是我给乌鸦准备的,他是乌鸦嘛,吃的自然和咱们不一样了。
月浅锦觅果真细致入微,想的周到。想来乌鸦必是前世修来的好福分,落难之际竟遇到了锦觅这样的大好人。
锦觅面上一副坦然自得,说出来的话却十分谦虚。
锦觅浅月不要再这么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啦。
说完朝着屋内大喊一声,
锦觅道友!吃饭了!
乌鸦穿着锦觅同款紫衣,依然是端着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态。却在掀开芭蕉叶后脸色又如昨日一般青白交错变换了一番。
旭凤你自己吃吧。
我定睛一瞧,震惊地看向锦觅。
那是一整碟爬来扭去的蚯蚓!
月浅锦……觅,这就是你特意为他准备的?
锦觅低头看了看那一碟蚯蚓,觉得无甚不妥。
锦觅是啊,乌鸦不都是吃虫子的吗?枉费我将后院整整刨了一遍才找出这几只蚯蚓勉强凑得一盘。他竟然还不吃!
月浅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幸亏她不知道自己的真身是凤凰,不然她岂不是也要给她准备蚯蚓吃,她才不吃这东西呢!
这回乌鸦的脸色更丰富了,赤橙黄绿青蓝紫轮番交替过后,总算开得口来:“你这小妖,谁与你说我是乌鸦的!”
月浅你不是乌鸦?
锦觅难不成你是喜鹊?
月浅和锦觅目瞪口呆地望向对方。所以,她们从一开始就认错了?
那鸟儿脸色铁青扫了一眼,便不再搭理她们。他长臂舒展,照空一拂站起身来,背过身去,身上已是多了一件赤金色的锦袍,耀眼夺目堪比初升旭日,月浅端详一番,连连点头,这可比他之前黑漆漆的那身好看多了。的确不像乌鸦,倒像是只凤凰。
等等……凤凰?月浅仔细地从头到脚看了他一遍,不敢置信地指着他颤颤巍巍道,“你不是乌鸦,你莫非是只凤凰?”
乌鸦赞赏地看了月浅一眼,颇为自得。
“蛮荒小妖,总算也不是全无见识,竟能识破本神真身,算你有几分眼力见。”锐目一扫,最后居高临下停在月浅的脸上。“此处可有泉水?”
我已然呆了,锦觅替我接过了乌鸦的话。
锦觅道友且随我来。
锦觅拉过我走在前面,
锦觅你怎么了?就算乌鸦不是乌鸦是只凤凰,可现下咱们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肯定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而且你放心,我肯定会保护你的。
月浅噗嗤
月浅被锦觅正经模样逗笑了,原本阴霾的心情都好了一些。
月浅傻锦觅,我哪里是担心他会对我做什么事。只是……
月浅回头悄悄看了一眼负着手跟在后面的乌鸦,无奈地叹了口气。
普天之下,六界之中,凤凰本就是稀有血脉,除了月浅和她母后,还有天后,也只有那位火神殿下旭凤了。
她与旭凤,虽然不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但也绝对算得上讨厌的程度了。
在去上清天之前,月浅曾随父母前往天界住过一段时间。
羽族与鸟族的关系早已渐渐缓和,天后与月浅母后也关系匪浅。天后早就动了与水族联姻的心思。
不巧,月浅的母后,水族的君后也是赞成这门婚事的。
于是她们便动了自小培养二人感情的念头,就连上学堂都要二人一块。
旭凤自幼便十分抗拒这些,但他是天后的心头肉,天后只能宠着他,哄着他。
其实月浅也是抗拒的,只是君后不会惯着她。
她只会一遍一遍地告诉她,必须要学会讨旭凤的欢心,将来成为这九重宫阙的天后。
她从来没有拒绝的权利。
旭凤发现在天后那里闹腾没用,便时常为难她。
她记得有一次旭凤在用墨水捉弄完以后高高在上的说她就是个趋炎附势的人,是为了权势才会接近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情。他说,要让她知难而退。
月浅在天界几乎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天之骄子不喜欢她,讨厌她。
月浅还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便听锦觅道,
锦觅管他什么乌鸦凤凰,不都是鸟吗?落到花界,还不是任咱们搓扁捏圆。看我的!
锦觅引着旭凤到了庭中一方清泉,氤氲缭绕。旭凤见了清泉,脸色方才好些,伸手一招,手上便多了个白玉耳杯,舀了半杯泉水,品茶一般望闻问切一番方才入口,良久道:
旭凤这泉水尚且甘冽,勉强入得口。
锦觅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旭凤,动手扯了扯他的金色锦袍。
锦觅道友道友,没想到你法术这么高啊。我虽懂变幻之术,但像你这样凭空变幻是万万不行的,老胡也不行,长芳主倒是可以,你练成这样的法术需要多少年啊?
旭凤端的一脸傲娇,淡淡扫了一眼锦觅拉着他的手,不做声。
月浅一把扯过锦觅,
月浅锦觅,别求他。这不过是最简单的幻形术罢了,如果你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的。
旭凤哦?最简单?你一个灵力低下的蛮荒小妖口气倒是不小,就是如此,你便让本神开开眼界,也使一使这最简单的幻形术,如何?
旭凤眼角微挑,饶有兴致地看向月浅,说出来的话却无比讨人嫌。
果然,不管过去多久,他都是这副模样,永远都不会改变。
和 以前讨人厌的模样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