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死了。”
明姚枝想到,她觉得自己像飞在空中的纸鸢一般轻飘飘的,就算踩在地上也没留下一丝痕迹,透过伸出的手还能看到地上晶莹的白雪,她笑了笑,毕竟她最喜欢的便是这冬天的大雪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止住脸上的笑意,抬眼望去,府上一片缟素,前行几步,看到已经是辅国大将军的夫君,跪坐在冰天雪地里用头抵住她的棺椁呜咽着,她走过去虚虚的搂着她泣不成声的夫君,声音低低的“对不起你啊景义,对不起啊…原已应了你和诚儿,霖哥儿要活下来的,对不起…我对不住你们,霖儿安儿失了娘亲,你成断弦…对不起…”明姚枝就虚搂着她的夫君丘景义细细念叨着她生前与他的快乐与幸福,辛苦与悲伤。
就这样明姚枝从白天念到到黑夜,从黑夜又说到白天,而丘景义却根本不知自己的爱妻在身边不足一尺的地方陪他坐着,他在这里哭了又止,止了又哭,不吃不喝跪坐在雪地里呆了整整二十几个时辰头上身上积满了雪,身上的衣服被融化的雪沁透,又重新冻住,浑身上下冷的和冰一样,无数人前来悼念明姚枝,或真或假的劝解他,他都不曾有反应,就连他的挚友,当今天子前来,也视若无睹,只知道目光空洞的望着明姚枝的棺椁。直到第三天,他仿佛如梦初醒,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来,睁着通红的眼睛,向下人吩咐明姚枝的后事,以及查清明姚枝死去的真相。十个时辰后,书房外只听一声带着无限悲戚怒吼“钱!锦!鸿!!我定要让你碎!尸!万!断!”
待四天之后,明姚枝下葬,他身着白衣站在明姚枝的墓前,解下身上的红袍,披在明姚枝的碑上,倒了坛明姚枝亲手酿的青梅酒,声音嘶哑道“我晓得你最爱喝这酒了,家中还有七十余坛,都给你留着,日后每年给你带上一二坛………别了,余之爱妻…亦或,亡妻。”丘景义低头在明姚枝碑上轻印一吻,眼角一滴泪顺势滚落,落在碑上,划过一条水痕。他直起腰,仿佛又变回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将军,但仿佛又带着死一般的寂静。
丘景义回到府上便病倒,高热不退,皇帝派太医为丘义景诊治,太医诊治后禀告皇帝“丘将军忧思成疾,此乃心病,恕微臣无能,无药可医。”皇帝扶额摆手“唉,罢了罢了,小福子!传下去,辅国大将军可休朝三旬,俸禄照旧!” “嗻。”
一月后丘景义身体恢复,日子逐渐步入正轨,只是丘景义下朝回府开门习惯的唤了声“姚枝”却不似往日有那快活清脆的回应,明姚诚散学快步冲向酿酒的偏房找阿姐,嗅到偏房里的青梅味变成一股灰尘的味道,丘宴霖半夜醒来去跑去寻娘亲,敲开爹爹娘亲的卧房,却只看到爹爹……这时他们才意识到,明姚枝已经不在了,那个一直在的人,一直爱着他们的人,已经不在了,永远的,离开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