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昭看着眼前和曾经那么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少女，对上那双冰蓝色眼眸中的温和和平静如水时，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
当年她就是如此，哪怕经历千万种折磨苦痛，哪怕流过那么多的血液和眼泪，也依旧温和如初春。
这世间，没有任何苦难能入她的眼。
杨文昭我哪能就这么放下呢……
他低下头，额前鬓发遮住眼里闪烁的泪光，他自知是一个多么骄傲自负的人，绝不愿意在她眼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杨文昭我做错了那么多事，合该用一辈子来偿还。
秦艽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哂笑，她笑声清脆悦耳，像是无忧无虑的青春少女一般。
秦艽瞧你这话说的，当年那么多人对我痛下狠手、千夫所指，他们后来或许愧疚或许不在意，但有哪一个像你一样傻，说一辈子就一辈子呢？
秦艽杨文昭，其实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她看向一望无际的白雪，深深叹了一口气，声音变得低沉，垂下眼帘，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些苦不堪言的过往。
杨文昭什么私心？
她听见他在耳边轻轻问到，她骤然睁开双眼，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又温和的笑起来，眼里一丝悲伤一闪而过。
秦艽你若不记得了，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人记得了。
秦艽我就依旧还是我。
她轻轻呢喃道，整个人陷入一种无法言喻的怅惘，看似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杨文昭却一下子明白。
杨文昭……抱歉。
杨文昭这么算来，其实还是我太自私了。
一心想要偿还自己的罪孽，一心想要拯救前世那个苦苦挣扎的自己，却忘了，那些过往她有多么想要舍弃，有多么想要装作一切从未发生。
她或许跳完这支舞，就可以回到这一辈子的家，这个世界再不会有人知道那些曾经，也再不会有一个这样拥有前世记忆的人，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那些苦难。
杨文昭但我想记得。
他目光坚定地看向秦艽，眼里闪烁着惊人的光芒，那般执着到可悲的目光，宛如一把利剑，彻底斩断了她最后一丝怨念。
秦艽既如此，那便随你吧。
她起身，张开精致美丽的翅膀，回头对杨文昭说到:
秦艽我要去和我老师学习炼器了，你走吧。
杨文昭我……我和你一起。
杨文昭支支吾吾的，看得出来他真的很不想就此离去，那些情感和记忆终究还是影响了他的心境，他现在生怕秦艽消失不见。
秦艽和我一起炼器？
秦艽挑眉，有些意外。
秦艽我老师的脾气可算不上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想起黄鑫炼器时可不算好的脾气，秦艽勾勾唇，没有再理会他，直接张开翅膀离开了这里。
杨文昭见状，急忙追了上去，他现在才四阶，还无法御空飞行，他灵活地跳跃奔跑在秦艽身后，生怕视线失去了眼前的身影，奇异的组合在离开极北之地后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秦艽通通没有理会，在黄鑫家门口落地，头也不回地抬脚进去，丝毫没有在意身后气喘吁吁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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