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海近日阴雨连绵,周末的街道上三三两两。傍晚,市公安厅,面容消瘦,满头白发的警员披着一件昂贵的大衣,上面还不搭的别着一枚党徽。不紧不慢的抿着手中的热茶,盯着墙上的挂钟,算着地球另一边的时间,等待跨国电话。
“她应该在吃饭,这次可别再错过电话。”
这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男人片刻的安宁,“安队,来活了。”说这话的女警叫做小五,年纪不大,算是安欣的得力助手。
“有人报警,大活儿。”
“哎......”已是副处的安欣知道,如果不是棘手的大案,现在警局里也轮不到他出手。
前一阵整顿后,局里的年轻人积极上进,活都抢着干,尽可能的避免他这个老同志受累。
毕竟,这20多年的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太重了。即便距离高启强行刑已经有一阵子了,时至今日的安欣也在为他买单。
“什么事,说吧。”
小五听后,开始汇报工作:
报案人唐雅芯,女,49岁,京海市肿瘤医院骨科主任医师。
案发于下午2点,唐雅芯收到了一条短信,说有包裹寄放在医院的快递驿站。20分钟以后,她取回了快递,打开发现包裹内有一个精致的小盒,里面放着几缕头发,经化验是活人的头发。
其中还夹带一封信:
你儿子刘宗新在我手里,这里有他的头发,你是学医的,可以化验以辨真假。
你可以用现金来换他,100万人民币,准备好了放在黑色塑料袋,在24小时内放到京海体育场A口左侧的第一个垃圾桶里,你要选择报警,你就亲手杀死了你的儿子。
唐雅芯思前想后还是拨通了110,并指名要前一阵破获强盛集团黑恶势力大案的安队长亲手此案。安欣接手以后,以绑架立案,立刻成立了专案组,要求以最快的速度破获这桩性质恶劣的案件,解救人质。
安欣抬头怔了怔,点头示意小五继续。
“受害人刘宗新和报案人唐雅芯是母子关系,刘宗新今年25岁,研究生,在母亲的医院实习,职位是药剂师,案发前一周就已经没回过家了,手机也打不通。”
安欣听罢开始了问话:“一个礼拜没回家?之前为什么没报案?”
“报案人的说法是一周前母子吵了一架,以为孩子大了离家出走。等气消了,过一阵兴许就自己回来了。”小五答道。
安欣听后疑惑地问道:“医院这边呢,实习生一周不出现在岗位上,单位不闻不问?”
小五无奈地笑了一下,答道:“她妈是主任嘛,旁边人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时安欣注意到了面前桌上放着头发的小盒子,戴着手套打开看了看里面装着的一缕头发,“能确定这是孩子本人的?”
“孩子妈说能确定。”小五回道。
“她现在人在哪?”
“说正在筹钱。”
“嗯?现在自作主张去筹钱,不应该先听警方的意见嘛,至少也得商量商量,自己先拿上注意了。”安欣对家属的行为感到有点诧异。
这句话似乎也说出了屋内众人的疑惑,小五也补充道:“我说让她等等咱们开完会的结果,先等等警方的建议,可她似乎并不太信任咱们,有自己的主张。”
安欣抬头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医生嘛......”
屋里好像只有小五理解他这几个字的意思,当即脸上慢慢显露了失落的表情。
安欣以为自己的话让女警对报案人有了不好的印象,连忙说道:“不管怎么说,家属也是受害人,更何况是亲生母亲,有一些应激反应可以理解,咱们还是老规矩,先定作战方案。”
可说得容易,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盒子里的一缕头发,安欣觉得首要任务是要找出寄件人的身份,快递的封面信息上用打印的字体写着寄件人的名字,身份,甚至还有联系电话。
“嚯,直接自首差不多。”安欣当然没准备相信上面的内容,但至少有入手的地方了。
嫌疑人的名字叫小春,当然是假的,作为京海资深的老警察也能看出上面的地址并不存在,电话嘛......
试着打了打,也是关机,意料之中,随即吩咐小五查一下电话号码,最好能找到号码的主人。
“好,您放心。”
听到小五的回答,安欣瞥了一眼窗外的黑色,突然想起什么,赶紧问道:“光忙着开会,几点了?”
小五看了眼表,答道:“快9点了。”
“坏了,又错过了。”安欣随即嘀咕道,“天色也晚了,今天先到这里,都回去吧。不许自愿加班,尤其是你,小五。”
最后特意叮嘱了小五,匆匆离开房间,屋里人面面相觑还在讨论安队想起什么来了,表情变成那样。
只有小五明白他要去干嘛,望着安欣离去的背影怔了怔,低头收拾好文件,墨迹一会,不紧不慢的走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出因为开会放在抽屉里的手机,三个未接电话,间隔20分钟左右。定了定神,算了算两人的时差,想着她应该没在忙吧?
选中手机联系人,深吸一口气,打了回去。
等待拨号,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清冷的声音。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