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有生命诞生,却也有更多的生命在这里逝去,而没有人希望沈翊会成为其中一个。
手术室里的人在努力,时间快如飞梭,手术室外的人在等待,分秒慢如静止。
时间拉得越长,等待就越令人难挨。
杜城坐在那边,衬衫上的血迹已经完全风干成了暗褐色。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天亮还是天黑,手术室门上的红色灯光终于熄了。
门一打开,杜城缓缓地抬起头。
“病人怎么样?”医生才一走出来,杜城就急着发问,还不停地看向跟在医生身后的护士们推出的病床。
沈翊就躺在上面,脸色白得像纸。
随着被推走的病床,杜城的眼神移动着,视线只落在那张对他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现在却毫无生气的脸孔上。
医生脱下口罩,“先别着急。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是——我是他最亲近的人。”
“手术是成功了,但病人还没有度过危险期,这两天要住在加护病房观察。还有,他头上的伤口很严重,伤到了脑部,我们没有把握他什么时候会清醒,就算清醒了也很可能会有后遗症,最糟的情况是变成植物人……”
“什么?”杜城忍不住大吼,怒喊声响彻整个回廊。
他颓废地坐在座椅上。
一手支着额头,另外一只手握着一条红色坠饰……
这条项链是沈翊的。
杜城缓缓地抚着那条项链,眼眸一刻也没离开过沈翊看似安详的面容。
他没有去公司,从沈翊出事那天后他就不曾回公司上班,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给下属去处理,然后每天坐在病床旁看着沈翊,从早到晚。
他只想等沈翊张开眼睛,其他的,他没有空去理会。
这半个月他只做过两件事:一件是把那个商业案拿到手,沈翊是因为这个案子才被卷入意外,他不会让他的血白流;另外一件就是彻底地报复了想狙击他的人,两件事他都做得非常成功。
但是沈翊还是没有醒过来。杜城紧握着手中的项链,表情逐渐阴霾。
他知道这条项链是沈翊随身不离的护身符,每次抱他时,就会看到这抹红色在他胸前摇晃摆荡,炫目的光芒总是让他看起来特别魅惑。
杜城把断掉的银链重新换上一条更长的白金链,然后挂在自己身上。
他从不配戴任何首饰,但他戴上了这条项链。
沈翊,我爱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快点醒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