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祖母父亲

　　回去的路上贺祖母一路无言，我知贺祖母心情不好，便也小心在旁，并不敢做多言语。

　　进了金陵城门，叫卖声渐渐多了起来。街道宽阔，门面整齐，一点也不比京城差，少了京城的那种浮华，更多了几分厚重，这金陵也是古都历经多朝，现在的京城作为都城也才三朝。

　　贺祖母看我一路上，小心翼翼，柔声道：“这金陵城十分繁华，小时候我常跟在哥哥们身后玩闹，一眨眼就这般年岁了。当年我哥哥偷偷带我出来，为这父亲没少家法伺候哥哥。只是对我怎么也下不得手，女子学医本不适宜，但经不住我央求也将一身本事传与我！”说着说着贺祖母语带哀伤：“我嫁人之后，随着老头子，东奔西走，父亲没少为我操心。我却一天也没有在前尽孝……”

　　早有小厮前去告知，到了贺祖母的娘家，正门大开，门口站了不少女眷，见贺祖母和我下马车。站在最前的妇人便走上前来：“燕珍，你总算来了，父亲等着你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去吧！”燕珍便是贺祖母的名字。

　　穿过二门，又过了好几个院子，顺着连廊进了内宅，便到了贺祖母父亲住的正堂。我和贺祖父刚进去便被那沉闷压抑的气氛压的有点喘不过气，我扶着贺老太太进了内室。

　　里面站着几人，看着都与贺祖母有几分相像，大概便是贺祖母的兄长们了吧，见贺祖母进来，立马让身边的年轻后辈过来扶着：“君平，过去扶着你姑母。”

　　贺祖母的父亲年轻时，醉心医术，只有贺祖母的母亲这么一个女人，生了五个儿子，只得了贺祖母这一个女儿，所以贺祖母从小便是父母恩爱，更是在哥哥们的护佑下长大，脾性自是乐天，从不气到心里去。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满头银发，面色枯黄，紧闭双眼的干瘪老人，路上听贺祖母身边的嬷嬷说起老太爷年轻时执掌太医院令，颁布医典，医术医德令人信服，更是亲赴疫区那是何等的威风。

　　贺祖母，快步走上前去，忍不住哽咽道：“父亲，女儿来了。”

　　听到贺祖母的声音，床上的人缓慢睁开眼睛，直到看清来人，昏黄的眼球动了起来，艰难的长了长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贺祖母在也忍不住眼泪漱漱而下。

　　带我们进门的那妇人便走上前来，递了温热的帕子与贺祖母：“燕珍，莫要再惹父亲伤心了。”听了这句，贺祖母便用帕子擦了把脸对着妇人说道：“大嫂嫂，我心里难过啊。”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原来是贺祖母的大嫂，说着便拉起来贺祖母到边上的太师椅上坐下：“父亲也是突然就成这样的，不过我只知道那天三老爷不知为何找了老太爷，隔天老太爷变这样了。”

　　说着贺祖母颤巍巍又走到床前，抚上老太爷的手腕，细细的探查了一凡，面露疑惑。

　　把完脉，便对着众人说道：“三哥呢？”

　　贺祖母的大嫂忙开口道：“祠堂跪着呢，这几日我们怎么问都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