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母亲大喝一声:“母亲,不要再说,不关孩子们的事,我姐姐给的银钱足够我们回老家置地建宅,虽不如以前富贵,但粗茶淡饭平稳一生还是够的,更何况锦儿也不是没有用的,如今贺家老太太答应教锦儿医术,这贺老太太看诊的都是达官贵人,王公贵族的太太、小姐,回头锦儿习得虽不能扬名天下,但也能吃喝不愁,还怕不能帮衬家里,如今嫁进去不过是个妾室还不是得看人脸色,最········”
曹家老太太突然大声质问:“你说什么?锦儿嫁过去是个妾,不是正妻吗?”
“这还要说你们,当时在凉州为了能过好点,硬是把锦儿嫁到那千户家,那家主母是个好相与的,逼着锦儿喝了红花,如今再想生育怕是难了。我姐姐家世代行医还能看不出来,这文哥又是贺家三房的独子,怎么会娶锦儿做正室,我可怜的女儿啊。”说着,母亲又呜呜咽咽的哭起来了,我也装着和母亲抱头痛哭。
这些说辞都是我和母亲路上商量好的,但是我觉得母亲是真真切切的为我难受。
这几天曹家老太太寻死腻活,父亲先是哄着母亲,见母亲不为所动开始骂骂咧咧,最后竟是要动手了,就是为了让母亲在去贺家求姨母让文表哥纳我为妾,这样就可以让贺家拿更多的钱来,但母亲知道我的意思,说什么也不再上门去,兴哥儿死命抱着,曹二也上前拦着,只有曹老太太和曹大在旁冷眼旁观。
我从外归来,见到这样的场景,摸了摸怀前上次姨母给我的簪子,故作惊讶的道:“这是怎么了这样的热闹,是不是兴哥儿淘气,要玩那老鹰抓小鸡,看这是什么,这可是姐姐今日在外得的,以后说不定更多,兴哥儿以后想要什么姐姐便给你买什么。”
众人齐齐的目光看向我手上拿着的足金的镯子,看着分量不轻,父亲收回要打母亲的手,曹家老太太一脸献媚的笑着道:“锦儿,快拿来让祖母看看,这样贵重的首饰你可别丢了。”
我上前把那大金镯子给了曹家老太太,她也不问是怎么得来的,只欢欢喜喜的拿过去,用牙咬了咬知道是真的,立马喜开颜笑:“还是祖母的乖孙女,知道孝敬祖母了。”,之后就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一家子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各自散去,我扶着母亲回了自己的屋子,附在母亲耳边轻声安慰道:“不用几日了,母亲,我很快就能带母亲和兴哥儿离开这里了,我在外面偷偷置了宅子,只是母亲要下定决心随我离开。到时候,我随着贺祖母学医,你在家带着兴哥儿,我看他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万不能再耽误。”
心里想着我们来京已数月,不久北伐大军就要归来了,顾二也就来了。我也算完成他的嘱托了,只希望他能看在我帮他拖延时间的份上,也帮我一次。
母亲看我坚定的样子,有些心疼,柔声道:“锦儿,你是想立女户吗?”
我神色镇定,缓缓的道:“母亲,我想好了,我立了女户,将来兴哥儿大了也就不怕了,我也不想再嫁人,对外就说男人死在凉州了,一直陪着母亲就好。”,看母亲面色还是担心我又说道:“还有兴哥儿呢,长姐如母将来也是有人养老的,不怕。”
母亲看我心意已决,叹了口气,道:“都怪母亲,凉州时母亲若能护住你,也不至于你·······算了,母亲听你的。”
我知道母亲因何同意我立女户,这个时代若是女子为谁家正室,必得生儿育女,若是女孩,必要再孕育,必须生出男孩才行,一个还不行,还要两三个才算圆满。按着这时代对红花的了解,我喝了红花不能生育,到哪家都是遭嫌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