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岚快速转身，顺手又划烂了两颗眼珠子，在刀尖带出的血线中冷声吩咐柳清和肖梦两人：
“想活就闭眼，缩到墙角去。”
肖梦依然双目无神，脸上表情意味不明，柳清倒是毫不怀疑，一刻都不耽搁地拉着肖梦就缩到墙角去了，眼睛严丝合缝的死死闭着，都快拧巴成一团了。
没想到他这么听话的江岚：……
回神，扭头看向另一边的顾凭酌，江岚却诡异的沉默了。
——只见这人蹲在地上，一手提溜着一个怪物，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对面目呲欲裂的小孩，不管它简直要杀人但又杀不死的目光，目不转睛的和它深情对望。
小孩：谢邀，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江岚：噗。
挑了挑眉，江岚眼中思绪萦绕——这人居然可以和这玩意儿无障碍对视还不被杀死？
有点意思。
就是不知道那个0829怎么想了。
察觉到了江岚的目光，顾凭酌一下子扭断了那个小孩的脖子，转头冲江岚笑的灿烂，活像只讨夸奖的大狗狗，“这东西挺好玩。”
0829在空间里狂点着虚拟屏，都快杀疯了：什么鬼？！又一bug？！
江岚上下打量着顾凭酌，挑了挑眉，想起刚才0829所给他看的那些资料，理清思路，脑中逐渐浮出三个猜测。
让这些怪物小孩杀不死他内心的无非就三个原因：一，他灵魂太过“纯净”。毕竟如果根据那个资料的介绍来看的话，触发死亡条件的前提是客人灵魂够不够纯净无暇，可这东西到底也没准，最终判定他灵魂够不够纯洁的还是0829。而将希望寄托在0829大发善心身上就更不现实了，所以可能性较小。
那么来到第二个原因。就是那些东西压根就看不见他的内心，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空白，什么想法都无法窥探，自然就无法杀死。这种的话要么是没有灵魂，要么是灵魂太过强大神秘。
这个原因此第一个都玄。一个 NPC 而已，灵魂真有可能这么强大？甚至超出系统管辖范畴？
理智告诉江岚这是个笑话，可直觉告诉他应该相信第二条。
而他一向相信他的直觉。
但无论怎么猜想，有一条事实却是不变的：
这个顾凭酌，绝对不简单。
也绝不可能仅仅是一个游戏中的 NPC 。
至于第三种情况——
身后的雾气逼近，渐渐浸没了江岚整个人。刺骨的寒气笼罩，就像荆棘的刺一样，将他的皮肤扎得千疮百孔。原本就苍白的皮肤，现在被冻得更是毫无血色，脆弱的如同碰一下就会登时破碎一样。
对危险的敏感和直觉性太过强烈，思绪猛的抽离，江岚突然转过头来，瓷白的脸上，瞳孔冰冷。
果然，他和一双带着浓烈好奇和垂涎欲滴欲望的鲜红眸子、猝不及防又早有预料的对上，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他肩上的小孩对他咧开一个露到耳根的笑，嘴巴猩红一片，脖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诡异角度扭曲着。
“我的客人先生，您为什么不理我呀？”
小孩天真的面容逐渐狰狞，语气也变得尖利愤怒了起来，但又带着压抑的咯咯笑声。
“嘻嘻嘻，您说呀……毕竟——我最讨厌不理我的人了~”
猩红的眼眸快速涌动着，如同聚集了几千万个雪白的蚕卵，蠕动翻滚着。那双眼球中的杀意和欲念已不再遮掩，小孩的笑声凄惨又锐利。
江岚毫不躲闪的与它对视，眼神平静，瞳孔更加漆黑，深邃如墨。
哇哦，送上门来的示范呢。
一秒，两秒，三秒……
小孩死命瞪眼球。
四秒，五秒，六秒……
江岚镇定如初。
七秒，八秒，九秒……
“哈啊——？！”
随着0829的怒嚎声响起，江岚倏地笑了，眯起眼，一瞬间转身、抬手、发力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孩脖子直接翻折拧断！鲜血溅了满墙，两颗被划烂的眼珠子滚落在地，死不瞑目。
江岚收刀，笑容散漫清冷，任由刀尖上的血滴落到衬衫上，雪白中几滴刺目的血红，如同雪地里散落的玫瑰花瓣。
“这是第三种情况。”
——“只有54%的灵魂？！怎么可能？！！”
0829几乎破音的声音在系统空间里回荡，他死死盯着灵魂协议书上那个被他忽略的数据，瞳孔剧烈颤动。
“真可惜，毕竟我的灵魂好像不太完整呢。”
如果将一个人的灵魂比作代码，那么这些“员工们的小孩”就相当于是高级黑客，来破解入侵他们的代码，以此使代码产生bug。而灵魂不似代码，一旦产生bug便是致命的，会直接死亡。
顾凭酌的灵魂就像是有无数个无法被破解的超级防火墙，任谁都无法看透进而产生bug。
这种能力是绝对超乎NPC和系统管辖的，是可以说近乎于神明的、“近神”类能力。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江岚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毕竟他一向讨厌神明这种东西。
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看着他们这种小鱼在肮脏的泥潭里挣扎求存，看着他们乞求怜祷，看着卑微下跪，看着他们堕落绝望，却从不肯施舍一点点怜悯或福泽。
令人恶心不适。
现在又在顾凭酌身上看到了这种东西，虽然他对这人除了“傻子”外没什么坏印象，刻在骨子里的厌恶使江岚对顾凭酌也实在产生不了其它无感以外的感情了。
思索间瞥见挡在面前帮自己收拾掉一个又一个怪的顾凭酌，江岚微微阖眼偏头，不去看他。
至于江岚所说的第三种情况，就好解释更多了。
他的灵魂缺失了46%，接近一半的代码是没有的。也就是说，别人倒是能看到他的灵魂代码，可那玩意儿是不完整的，让你看你也看不懂，更别提什么破解了。
一个看不了，一个看不懂，一对儿的灵魂杀手，也怪不得0829现在在他脑子里发疯狂嚎。
江岚睁眼，掀开眼皮冷漠地看向怪物小孩所在的那团雾气。
那团东西已经被顾凭酌逼到墙角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再看见江岚又有动作了，吓得“嗷”一声惨叫，连滚带爬地骨碌碌滚出轿厢，沿着管道飞也似的逃走了。
临走前还有个小孩从雾里探出半截身子，跟扫地机器人一样一边跑一边清扫地上稀烂的眼珠子残局，手速快出残影。
没了雾气裹挟的电梯“咯噔”一下，金属锁链唰的就运作了起来，飞快地往上升着，甚至在金属壁上摩擦出了火花。
又是一片目瞪口呆的沉默。
顾凭酌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嘴唇动了半天，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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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电梯再次停下，梯门一顿一顿地打开。
柳清的心已经无力再一惊一窄地跳了，麻木看向门外的大厅，目光空洞。
一回怕二回疯，再来一回……他估计就得直接精神崩溃了。
无所谓，听天由命吧。
只是——他担忧地望向仍跪在墙角的肖梦——不知道梦梦还能不能撑下来。她状态从遇到那小孩开始就一直不对劲，让他莫名感到陌生以及——
害怕。
摇了摇头，电梯门彻底打开，楼层黑的无边无际，仿佛看不到尽头。
无意识地望着最黑暗深处的一个点，柳清一闪而过地想：
就算不对劲又怎么样？
——他会一直爱她的啊。
灯“啪”地亮起，女服务员被数倍放大的笑容骤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甚至能看见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疲惫与嫉恨。
等等……
为什么会有嫉恨？
不等他再细想，就惊恐地看着女服务员眼中逐渐泛起布满血丝，面色青黑，嘴唇干裂起皮，但还像是没发现自己的变化一样，依旧笑着鞠躬：
“您好，请报出您的房间号，先生和小姐们。”
“我将为您服务。”
与此同时，江岚脑海中又响起0829顽劣的提示音，就算是听都能感受到他的高兴：
“叮~因劳累过度而死亡的女服务员已记送达，请充注意接收~”
“哦，如果你有那个命活下来的话，宿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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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念故里累死了😩
春念故里把上一章缺的补回来了（确信）
春念故里破纪录啦，快夸夸我
春念故里需要花花补血！！😘
春念故里好了，不给你们增加阅读负担了，今天不说话了，专心看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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