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文化中,有一种对内向性格的势利,有一种对内向者的雪上加霜。当一个人看上去气息舒泰、性格明朗、信心充沛时,这种势利,就促使我们形成一种判断:他曾经被很好地对待过。对于这种人,人们从来不吝于锦上添花。而当一个人看起来气息凛冽、性格忧郁时,这种势利,就促使人们以更冷酷的方式对待她——她肯定被亏待过,不妨继续亏待下去。 ——《那些看起来在笑的人》
对于已经创建起了“讲故事”这种文化手段的人类来说,比“不是真相”更难以忍受的,是“不够故事”。 ——《尘土》
90年代了,上高中,春天,深夜里,在一幢几乎没有人的办公楼上复习功课。十一点,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吹口哨,声音非常微弱,吹的是郑智化的歌。到窗前去一看,路灯柱子上靠着一个少年,又瘦又小,仰着头在那里吹口哨。第二年夏天我才离开了那小城,再也没回去。 都是流离中的声音,流离中,似乎特别容易记得一些声音、气味,而唯独忘记走过的路线。 ——《老灵魂·在流离中听见》
自尊心太强的人往往更容易倦怠。
在情绪最低落时,你没必要非得求助他人不可。
所有资产放大的过程,其实都险象环生,道德和法律上的遮羞布千疮百孔,但挨过去了,胜了,就是神仙,没挨过去,败了,就是骗子。骗子之所以成为骗子,不是因为他实行了欺骗,而是因为他是个不成功的骗子。 ——《红字》
摆烂的心态:任由事情往坏的方向一路狂奔。
制服衬人提人,不仅仅是因为制服本身的特点,而是因为它的样式统一,模糊了单个人的特征,却也进行了人性集中,似乎穿上一身衣服就可以集中很多人的品质,让所有穿过这类制服者的事迹堆加在一个人身上。 ——《硬汉》
如果你活不过当下,那你就不需要未来。
不要让焦虑这个“强盗”夺走我们生活中的幸福。
一种想要继续生活的、晶莹剔透的感情划过我的心胸。
白杨树间有烟和阳光,像一尊尊金佛在庙堂中,黄叶子几乎是带着金属的叮当声漫天撒下来,琳琅地,仙乐飘飘地。
有时候,思维方式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生命形态的复杂,只能说明环境的坚硬复杂,过多的生存技能,只提示出生存的不易。 ——《阴柔不是一种罪过》
我不需要试图解决每件事。
失败和成功一样有价值。
他的记忆就这样成为大海的记忆的一部分,被收藏,被容纳。 然而,与此同时,他的记忆也在某处再生了,在每一首他的歌中,在每一个听过他的歌的人心中,他成为无数人记忆的一部分。 成为我的记忆的一部分,而我,也终将成为尘土、野草的记忆的一部分,在另外的人回家的乡村路上飞扬,或者招展。 ——《老灵魂·坠落中的约翰·丹佛》
人生尽头,不要因有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懊恼不已。
大河会干枯,石头会风化,青山易改旧时颜,而月亮在人类寿命可以抵达的极限时间里,始终存在,始终不变。我们和二十万年前的类人猿望的是同一个月亮,我们和地球另一头的人凝望的也是同一个月亮。月亮,具有某种永恒不变性、跨越地域性。它可以是见证,可以是坐标,可以是打破时间空间的钥匙,是一根柱子,栓住浩若烟海的记忆库里的某几个刹那。所以,《大话西游》里回到过去的宝盒,被叫做"月光宝盒",于是,月亮,常常被当作爱情专一和深切的象征,被用来凝注思念、等待,被用来期待重逢、相见、幸福。 ——《老灵魂·月亮之歌》
他爱它,这隐秘的爱至死不渝。
灵魂有时也会流落他乡,每一阵吹过草原的风,都有可能让一缕心魂背井离乡,并让那个被寄寓的肉身,从此不断被一阵没有来由的口喝感觉反复袭击。 ——《老灵魂·就像风吹过草原》
就像海浪一样,我们的情绪也会起起伏伏。
超然于世,而不是脱离遁世。
再没有一个夏日,能和那天相比,夏夜的星星,好像也没有那天那么亮。
那些神秘的、美丽的造物的恩宠,代表着这个世界的众多属性中最重要的一重,能洞悉那些神秘造物的秘密,似乎就洞悉了世界的秘密,能与这些造物发生联系,似乎就能直抵世界最隐秘的核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