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原是苏家独女,家道中落后被贱卖到烟花之地,成为了整个花街火了最久的女人
花街五个公馆,六个窑楼,更是出了无数头牌花魁,却无一人能够比得过她。清韵馆的老鸨更是把玫瑰当亲女儿似的疼爱
“哎呦!我家的玫瑰哟!天底下没得几个男人不爱哟!”这是玫瑰十四岁那年第一次拍卖初夜时,老鸨在台后对玫瑰说的原话
玫瑰从小就长的美艳妖娆,尤其是那对含情脉脉的狐狸眼,让人以为是从画本里出来的勾魂妖精,皮肤更是比上好的绸缎还要嫩上几分,又软又滑。不同于那些穷到吃不上饭,才被迫把姑娘卖到这里的人家,她长的过于出众
原是贵门的大家闺秀,幼时还与别家小公子定下了娃娃亲,馆里头的老鸨初见到她,很是喜欢得紧,把她当成什么珍宝般供着,常常捏着玫瑰的小脸“这可是贵人脸哟!可偏偏又是个当婊子的贱命!”
待玫瑰长到十四岁时,面上愈发漂亮,胸前丰盈,腰肢不堪盈盈一握,身段妖娆,身着旗袍时有种说不出的风流韵味。老鸨又捏着她的脸说“这比那头牌月季还要艳上几分嘞!就叫玫瑰吧!”
从此,她便有了花名。可有了花名就代表着她能够出台接客了。从十四岁出台接客,再到现在的二十岁,玫瑰已过了窑姐儿的花期,可她就是能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头牌花魁的位子上
同是“金镯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但玫瑰的身价确是花街里头最高的,因此她的初夜卖了个天文数字。买她的是个军阀大帅,传闻这个军阀大帅曾是山窝窝里的土匪头子,为人粗鲁野蛮,说是好女色,可又偏偏挑嘴得很,京城多少人以此巴结他,但送的人却又不和人家心意。但自从跟玫瑰有了那一夜,之后每隔个三五日便必须得来上一趟,姿态倒也端的不错,什么名贵礼物,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全一股脑儿拿出来,只为哄美人开心
说这军阀大帅喜爱玫瑰吧,可又不为她赎身,也没说过不让别人上她的床。但说他与旁人没什么不同吧,偏偏又将姿态放得极低,谣传门前过路的嫖客曾听到过这大帅在房中对玫瑰伏低做小
玫瑰在头牌花魁的位子上一连坐了好几年,也就不同于今年,她主动退选,才将这花魁的位子让给了馆里别的姑娘。而新一任的花魁也是个小姑娘,与她当年几乎如出一辙,十几岁的小姑娘脸上还带着未出阁时的青涩与稚气。玫瑰叹了口气,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这年深秋,日本人打了进来,当地政府联合军阀迅速抵挡,局面瞬间乱了起来,你进我出,你退我打,战火纷飞,很多人背井离乡,四处逃亡,但同时有部分人仍旧定居在这硝烟弥漫的城中
在城里人们看不见的暗处,一下子多出来许多势力,局面时紧时松,可遭殃的确是底下的这些人。花街关了门,清韵馆的老鸨匆忙收拾着细软准备出逃,玫瑰不知道现在外面的局势如何,她只听说那个新上任的小头牌死了,听谈论的人八卦,买她的是个日本人,小姑娘才被接出去了两天,回来就断了气,身上全是青紫的痕迹,可怖的伤痕落满全身,全身上下找不出几块好肉。玫瑰不禁想起来那个小姑娘刚来时的模样,依稀记得她笑起来时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老鸨在临走前,还来看过玫瑰“玫瑰哟!妈妈要走喽!”她用粗糙的手摸了摸玫瑰细嫩的脸颊,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锦囊,她纠结地看了那个鼓鼓囊囊的锦囊半天,狠了狠心,终是一脸心痛的塞到玫瑰怀里“玫瑰哟!妈妈给你的!记得去寻个安生的好去处!”说完,没等玫瑰回话,就一路小跑的离开了清韵馆。玫瑰拉开锦囊一看,里面塞满了首饰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