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锦觅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哪怕洛霖成功化形,也不再是过去的水神,前尘往事对他来说,不过梦幻泡影。”
“她说,她想留在天界,做个仙娥也好,花灵也罢,只希望天帝陛下可以将洛湘府留给她,那是她最后的家了。”
“洛湘府是洛霖的居所,洛霖既是水神,又管理水族多年,也无过错。且锦觅已经历劫成功,晋为上神,无缘无故的,我和阿玉收回洛湘府做什么。”
“她以为你会因为当初陛下和她……罢了,不说了,我会将这个消息告诉她,让她安心住下就是。”
“她以为我会因为当初她和阿玉的婚约,又或者阿玉曾喜欢她,就针对她?还是怕我担心润玉对她旧情难忘?她这是以为我和荼姚是一类人喽。”清澜挑眉,不由笑了。
“放心吧,若非我从最开始就知道,阿玉娶我非是因为太微赐婚,而是当真对我动情,我才不会嫁给他为妻。”
“我还以为,你当初愿意嫁给陛下,是因为,太微赐婚。”
“我从未将太微和荼姚放在眼里过。我得勾陈长老他们教导万年之久,姐姐难道觉得我就那么蠢笨么?若非是我自愿,润玉又是他的儿子,只怕我动动指头,就能让他给我跪下磕个头。”
清澜说的大言不惭,临秀却相信她这话所言不虚。只是清澜在人前一直人畜无害的模样,才让大家都认为她是个不善攻伐的普通女仙。
润玉在早朝时,将洛霖封为德善仙尊,排位供奉于先贤殿。
锦觅谢过润玉,便回了洛湘府修炼。
旭凤因为九转金丹的加持涅槃重生,凤鸣之声响彻六界。正在打坐的锦觅不由落泪,却又在心中告诉自己,从此之后,自己与旭凤再也不见。
丹朱重新回到天界,得知了洛霖为了救锦觅,自己却变回原形的事,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愧疚。他来见锦觅,将旭凤复生之后的事全都讲给锦觅听,但锦觅也只是默默听着,再没有其他表示。
丹朱说锦觅与旭凤不如再续前缘,锦觅却说自己已经看开,不愿再经历情爱。与旭凤的这段情,隔了太多的人命。
荼姚,太微,梓芬,洛霖以及花界的长芳主们,甚至穗禾,润玉。这些人都被他们深深伤害过,他们的父母因此殒命,锦觅与牡丹长芳主她们的关系,也因梓芬的死,还有她们设计让锦觅杀了旭凤而破裂。
锦觅真的很累很累,尤其当她看到,洛霖为了救自己而险些在她面前身死道消的时候,心里当真追悔莫及。往后的日子,她只想赎罪,帮着爹爹早些修炼有成,再替长芳主们曾经的任性赎罪,帮着那些惨死的无辜之人去转世投胎。
丹朱一阵叹息,没想到当年那个没心没肺没烦恼的小葡萄,如今脸上却再没有了笑脸。
走出洛湘府的那一刻,丹朱在想,若是自己当初没有撺掇着要给锦觅和旭凤撮合姻缘的话,而是顺其自然,要润玉成功娶到锦觅,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太微与荼姚说不定还活着,润玉和旭凤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子。丹朱一时之间有些唏嘘,但所有的错已经铸成,润玉成了天帝,不再信任尊敬他这个叔父。旭凤死又复活,却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火神。
……
旭凤现在一心想要夺了润玉的天帝之位,自复生之后,便一直在联络之前的旧部。好在他的那些旧部,现如今基本都已经归顺润玉。旭凤前脚找上他们,转头他们便将这件事告诉了润玉。
“陛下,我们这些人都曾是火神的心腹,蒙您不弃,还肯重用我们,是我等的荣幸。况且如今六界升平,都是您登基之后勤政为民的功劳。我们虽然都是些莽夫,但也明白何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润玉笑着要众人起身:“诸位将军不必多礼。有诸位将军今日一言,本座便知,我天界上下一心,定能还六界一个太平盛世。”
这件事在旭凤做好决定的时候,澹台烬就已经将此事告知了润玉,算是还他送花的人情。他能控制乌鸦,那些无处不在的乌鸦,就等同于他监视所有人的眼睛。
所以旭凤找了谁,说了什么,润玉知道的一清二楚。
钟离前脚将诸位将军送走,后脚润玉便得了旭凤闯了先贤殿的消息。
待润玉与清澜带着楚晚宁云栩等心腹赶至先贤殿的时候,旭凤还在殿中寻找着荼姚的牌位。
“旭凤,不必再找了。”
旭凤不忿:“我母神母仪天界几万年,你岂能辱她身后名!”
“配享先贤殿?她没这个资格。”
“母神的功绩,岂容你来诋毁!”
“荼姚的功绩?她哪来的功绩。”清澜嗤笑出声,“二殿下别是还没睡醒吧,荼姚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竟然还有功绩了?”
“父帝与你母神欺世盗名数万年,又何功绩可言。他们带给这六界的,只是永无止境的杀戮,和只手遮天的压迫。若非为了顾全大局,就连父帝的灵位也不配安放于此。”
“父帝母神千秋功过,你有何资格评说!”旭凤怒道:“纵使母神有千般不是,她也是你的嫡母,抚养了你几千年。我真是瞎了眼,竟将你这等忘恩负义,心狠手辣的伪君子视作兄长。”
旭凤对润玉的态度表示心寒,清澜却见不得他这般诋毁润玉。
“二殿下在指责润玉之前,可还记得,是你与荼姚谋逆,意图逼迫父帝禅位与你。也是你身边的燎原君与牡丹等花灵合谋,在父帝饮用的百花露中,加入了弑神泉。至于荼姚,也是为了救你才自绝的。似你这等害死父亲,拖累母亲的无耻小人都能大言不惭的站在这里,便是正义之举了么?”
“父帝如何舞弄权术,荼姚怎生跋扈横行。六界多少无辜生灵惨死于他们之手。那几千年,我是如何捱过来的,你心知肚明。”
“无非是板子不打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罢了。”
“事到如今,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矫饰自己的狼子野心呢。”旭凤根本不信清澜和润玉说的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