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初来这里的时候,萧冰曾经伤到过我,为何这主世界的压制没起作用呢?他的内力能伤我,莫非……”
“这……”
“萧老板,小僧有一个猜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是想说,他并不来自这个世界。”
无心看向萧瑟的眼神渐渐严肃下来,他很清楚萧瑟的能力,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只怕是已成定局。
三个人的脸色都不算好,他们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
一语既出,便各自陷入了沉默。
略有些迟重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静的氛围,萧瑟转头看去,是窗子被吹开了。
他正欲起身去关,却被无心按下了。
雷无桀倒是更快起身,走向了那扇窗。
“外面风大,萧老板你还是不要受寒了。”
“是啊萧瑟,外面还在下雪呢。”
他们这一唱一和让萧瑟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他现在还是有些虚弱,但总归不像之前那般,萧瑟觉得他们有些太过慎重了。
只是雷无桀刚走到窗边,脚步就顿住了,引得无心和萧瑟纷纷看向他。
“雷无桀?怎么了?”
萧瑟的声音似乎终于唤回了他,只是脸上还有些未完全消散的惊愕。
雷无桀连忙将窗子重新插上,有些失魂地看着面前的窗棱。
“小夯货你这是怎么了?关个窗子把自己吹傻了不成?”
“没,就是雪下的太大了。”
雷无桀勉强笑笑,身形一转又走了回去,重新坐在他们对面。
“这是什么话?看个雪就呆成这样了?”
“萧瑟……我们会成功的吧……”
“想什么呢夯货,没头没尾的,不想想我们是谁,一定会成功的。”
萧瑟虽然还是笑骂他,但语气很温柔,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坚定无比,听起来不像是安慰,而像是一句诺言。
雷无桀从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可他今日如此明显的担忧,却只是因为,那一眼的雪。
没人知道那一眼,雷无桀到底看到了怎样的光景。
是无心曾与他们提过的,雪殇之景。
那一夜的雪太大了,雷无桀站在窗前的时候,寒风凛冽,割得他的脸生疼,眼前几乎是白茫茫的一片,在月色下更显凄凉,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梅花簌簌落下,一片纯白之中点缀着几抹艳丽的红,有些惊人的美,也有些压抑的悲怆。
那是萧瑟最喜欢的梅树,雷无桀想。
他不可抑制的想到萧瑟,想起他挂着鲜血倒在自己怀中的样子,便不可抑制的慌张和难过。
那一眼,他莫名的担心,明天的雪,究竟会不会停。
只是第二天雷无桀和无心刚一恢复,整个世界都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人有些发懵。
一夜的时间,萧瑟甚至来不及等他们出现,便已经失去了踪影,只留下满身落寞的蒹葭和一纸书信。
萧瑟去了何处蒹葭不肯说,只是保证他不会出事。
萧瑟给他们的书信上并未留下太多话,只说昨晚他们进入灵囊后宫中突然发生巨变,萧冰打了皇帝一个措手不及,在他以为丞相病重的时候,带着两万重骑杀入皇宫将其重重围了起来。那个鬼面修罗也从飞花楼逃了出去,重伤了飞花楼不少人,眼下飞花楼正赶来助他阻止丞相谋反。
最后一句话,是萧瑟拜托雷无桀和无心,务必和飞花楼联手杀了萧冰,这是他昨晚和蒹葭得出的结果。
“萧瑟到底去哪儿了?这信又是什么意思?”
蒹葭有些纠结地对上了雷无桀紧张的眼神,最后还是移开了视线。
“情况危急,来不及解释,你们先动身,我路上与你们细说。”
雷无桀和无心闻言便从房内冲了出去,却看见雪中鸢尾神情凝重的站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你们怎么在这?公子呢?”
“他有些事先出去了,鸢尾姑娘,我们眼下有急事就不耽搁了,先走一步。”
“等等……带上我,我跟你们一起去皇宫。”
二人闻言一怔,看向她的眼神带了些震惊和愕然。
“放心,我要帮的不是丞相,是公子,还有,我其实……能看到你……小精灵。”
所有人都是一顿,还是无心最先反应过来:
“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丞相还不知何时对皇帝下手,局势危急,我们先动身为宜。”
“……好。”
三人运起轻功飞速地向皇宫奔去,相府离皇宫的距离不算远,只是在他们去向的皇宫的短短一柱香里,听到了令他们愕然许久的消息。
“长话短说,我那日向主系统申报以后,发现禁池里有报废系统逃了出来,危险指数一级。”
“一级!那岂不是很危险?”
“是,而且更危险的是,它夺舍了萧冰,抢走了他的身体,再一次扰乱了这个世界的走向,此刻这个世界面临崩塌,岌岌可危。”
“什么?!怪不得萧瑟要我们杀了他!”
“那杀他的方法呢?”
听着雷无桀惊讶的声音一次次响起,鸢尾不禁感叹,还是无心来的靠谱。
“系统夺舍之事不是没发生过,简单来说,系统把身上的灵气都注入了夺舍之人体内,导致被夺舍的人魂魄消散,只能由此人关系最密切之人,即至情之人或至亲之人杀死肉身,系统的灵力也将随着那人的生命力慢慢散去,只是要想杀他的肉身,恐怕不是件易事,他怕是早有准备。”
“既如此,那萧瑟为什么不来?”
“此事我不能告诉你们,说了会破坏他的谋划,你们只需尽全力助他就好了。”
蒹葭一向是肆意欢脱的性子,如此严肃的神色还是第一次见,这样重的压迫感让三人都知道局势已经容不得他们有半分犹豫。
“倒是你,鸢尾姑娘,你说能看到蒹葭,这是怎么回事?”
无心顾不及看鸢尾,只能趁赶路之余问她。鸢尾虽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她也知道他们此刻定然是万分好奇。
“是公子给我的功法,自那日练成初阶以后,我便能看到了,一开始我也被吓到了,只是我看你们对它都很信任的样子,而且公子似乎……并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我便一直未说。”
“原来如此……”
“所以……你们也不是什么飞花楼的人,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