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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证驾驶,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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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阿牛时常会呆呆的望着他家杨伯伯,心里想,究竟他哪里来的人啊……这么让我甘心情愿的牵肠挂肚着,时时刻刻都爱惨爱极了他,竟是连半步也不肯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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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阿牛辞了教主之位,却没有立即去冰火岛。只怪他家杨伯伯笑的惬意,用那一目怀念的烟波,将曾阿牛带上了这座满是桃花的海外仙岛。
披星逐月的行程极为悠然,一路顺水,等曾阿牛两人终于登岛之时,正值春日。
只见那岛上桃花开的灼灼,叫他家杨伯伯的眉眼都带上了桃树枝叶那般婉约的雅致。
近乡情更怯,杨伯伯眺望着模糊的房屋不敢下船,只是对曾阿牛轻声说着:“这里是我曾经的居所……”
别怪曾阿牛没见过世面,这里与冰火岛的风光更有不同,桃花成林还罢,稍有不慎更是让人头晕目眩的见丢了方向。
适应了两日才出门的曾阿牛,起初还想自己认路,被桃林里上下左右都是自成一体的密密匝匝搞了个晕头转向。
曾阿牛不想伤了这些被悉心栽培的树木,内息一卷,有心推开这些粉粉白白的树枝,岂料无心插柳,这些花瓣纷纷扬扬落下的景色煞是好看,真是比仙界也不差了。
“你怎么不叫人过来?”
那人一袭雪白薄衫轻笑着,乘着桃花的香气出现在曾阿牛面前。看着兀自呆愣的曾阿牛,挥手叫他:“无忌,怎么了……”
曾阿牛伸手便抓住了这堕凡的仙人,熟悉的摸到支棱纤瘦的腕骨,才惊觉是他家杨伯伯。
他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心疼,不知道该对掌中的腕子呵口气儿好生护着才好,还是干脆一口叼到嘴里不放才好。
“你真是……要了命了,”曾阿牛喃喃的说:“你是老天派来罚我的吗?”
仙人不似往日那般垂着微红的眼梢,他染了桃花色的唇角和眉尾都略略扬起着,是一种曾阿牛不需要太仔细就能看出的放松。
杨伯伯笑着说:“你今日这么老是犯痴?”
是你害得我。
曾阿牛张着口想说话,想怪一怪这个只消一眼便害了他的人。可等到鼻子都开始泛着酸,也舍不得说出句责备的话,怕坏了这得来不易的……什么呢?
曾阿牛像个真正的小牛犊,恨恨的咬上了桃花枝,含住那一口醉人花香。咬的狠了,那花藤像受惊的菟丝那般缚着他,脆弱颤抖着,让曾阿牛不敢轻易将它们摘下来。
曾阿牛连他家杨伯伯斥责也不怕了,满腔的恨意抵消不了,只好扶着惹人怜的枝丫,好生的浇灌着。
“都是……你害得我……我好苦,你得好好,陪我——”
曾阿牛哭着,责怪着。
他家杨伯伯听见混小子的委屈,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了,只摩挲着他的小牛犊的头发,再也不敢轻易的说出弃了他去那样的话。
杨伯伯红了眼尾,叹息着:“无忌……”
桃花树的躯干上有陈年的结疤,多年也不曾消解还总是层层的往上叠,曾阿牛委屈的望着,总算停下了肆意妄为的迫害花木。
也是桃花何其无辜,天生本不知羞,因为本身便是羞煞的颜色,如何也只能赤色更添。
这才真正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此时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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