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桑跌跌撞撞奔向方艾所在的病房,平时活蹦乱跳的女孩子,此刻脸色苍白,纱布缠绕着头,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看起来虚弱极了,嘴唇发白。
方艾的父母早已离婚,母亲早在多年前就搬去了美国,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联系。
好在方闻远努力上进,白手起家,将公司做大做强,现在也算是独占一头,这么多年也没有再娶,只有方艾这一个女儿,只要是她想要的都会满足她,但也没有过度溺爱。
池桑将椅子轻轻地搬到床前,坐下来,握着方艾的手。
一时间,喉头好像有数根小针扎,刺痛得很。
小声呜咽起来,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她最亲近的人。
「你就是桑池吧?」
声音富有磁性。
方闻远一身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没有一般中年人大腹便便的样子,年轻时必定是个才决艳艳的男子。
池桑慌忙地抹了抹眼泪,急忙站起来。
轻声“嗯”。
「没事,你坐吧,小艾这孩子就是性格太火爆了,幸好没有伤及神经,不然成个植物人可就麻烦了。」
「叔叔,对不起,要是当时我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池桑一脸自责和歉意。
方闻远微露出和善的笑容,摇头示意这不是她的错。
「老男人,你说谁成植物人呢?我活得好好的呢。」
病床上的方艾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声音很响亮,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被是砸过的人。
「小艾,你醒了。」
池桑眼睛一亮,喜极而泣地将目光投向病床的人。
「桑桑,我没事,你别担心我了。」
「你今天都快把我吓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当时脸上全是血,我好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池桑越说越激动,直接抱着方艾哭了起来,成了个泪人。
「好啦好啦,你艾姐我啊,命大着呢,怎么可能会被那个小贱人给弄死呢?那也太冤了,是不?别哭了,笑一个。」
方艾轻拍着她的后背,明明她是病人啊,现在还要安抚好池桑的情绪。
方闻远看着两个人,他都插不上嘴,显得他很多余,自觉的走出病房。
在连廊里,摸出一支香烟,点燃,送进嘴里。
已经有多久没抽过烟了,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她把方艾放在他的手中,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些年没碰过烟,偶尔会放一包在兜里。
不抽。
今天破戒了。
一双隐匿在金丝眼镜下的眼睛,红通通的,他不敢想自己的女儿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的下半生该怎么过?又该怎么和她交代?
病房里的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
方艾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
「桑桑很晚了,要不你别回去了吧,你一个人,我挺不放心的,和我一起睡怎么样?」
方艾住的是单人病房,没有多余的床,小艾又是病人怎么能挤着她?
「没事,现在是文明社会,不会出事的,我精明着呢,再说了,你也知道,我爸需要人照顾,我妈已经很劳累了。」
方艾点点头,将桌子上的水果全部塞给了池桑。
「收着,不然我可就要生气了,这些东西我不喜欢吃,你带回家吧,不然丢在这里也是浪费。」
池桑拗不过她,只好接受她的好意。
「小艾,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作业我也会给你带来的。」
方艾眼睛抽搐了一下。
「作业……就不用了吧……」
方艾心虚地看着池桑。
「况且我还是个病人呢,做作业伤脑袋,本来脑袋就被砸了。」
「好吧好吧。」
说的也是啊,还是让她好好养伤,才是最要紧的,其他的都去见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