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酒楼客流量不大,生意清闲,池桑也得刘福海关照,被允许早一点下班。
夜晚的H市,一片灯火通明,璀璨的灯火和闪烁的霓虹灯交相辉映,显得更加绚烂多彩,令人心生向往。
东城路的庆元巷子是池桑回家的必经之路,小的时候,总是和好多好多伙伴在胡同口里玩着扮家家的游戏,如今,都已天各一方,不知儿时的伙伴是否还记得起自己,记得起曾经那些说过的话。
“卖冰糖葫芦喽,冰糖葫芦,好吃不贵的冰糖葫芦……”
卖冰糖葫芦的大爷已经是古稀之年,却仍然每天拿个小马扎,坐在路口边上叫卖冰糖葫芦。
记得有一次,谢迟拿出仅有的两元钱买了一串糖葫芦,自己舍不得吃,让给了池桑,那时自己不懂得分享,居然一个人全吃了,惹得谢迟在旁边一个劲的吞口水。
想起这些就觉得好笑,池桑路过身边的大爷,要了一串,剥开外面的塑料,咬下一口,时隔多年,味道依旧没变还是儿时的那个味道。
池桑边吃边走,心里盘算着等这个月的工资下发,该怎么合理利用呢,一不留神就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手里的糖葫芦自然滚出去了好远。
“啊,我的脸,好痛啊。”池桑整个人趴在地上,摆出一个“大”字形。
“谁啊,谁在路上乱放东西啊,我的冰糖葫芦,我才吃两个啊。”
池桑一边心疼一边爬起来,赶忙去捡地上的冰糖葫芦。
“得,全是灰,吃不了了。”
池桑憋着一肚子的火,转过身正准备看是什么东西将自己绊倒,只看见一个人倚着墙坐在地上,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只腿弯曲着,一只腿竖直垂落在地上。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这大晚上的,一个大活人就跟死人一样,一动也不动。
池桑从书包里掏出一支笔,双手紧握,向着那个人走去。
走到那个人的面前,池桑用脚踢了踢他的腿。
“诶,诶,你没事吧?”
见那人迟迟没有回应,池桑猜测应该是昏迷了,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他是什么杀人凶手子或者逍遥法外的狂徒,要了她的小命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池桑还是很惜命的,正准备离开,可自己的良知却开始作祟,池桑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呢,于心不忍,还是决定救下你。”
池桑尝试搬动他的身体,奈何太重了,使出吃奶的劲都搬不动他。想了想准备把他的手拿开,忽然看见左手中指的一枚银色戒指,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程十周。
“我的乖乖,不会真的是你吧。”
路灯常年没有清洁,灯光已经有些昏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谁。
池桑蹲下来,打开电话手表的手电筒照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的脸,真的是让她比吃了屎还难受。
“阴魂不散,哪儿都能碰到你。”
此时周围路过的行人,也关注到这边两人的情况,纷纷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池桑想走,可是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虽然周围的人可以帮助他,但是良心真的过不去,没办法,谁叫她是一个见不得人间疾苦的人呢。
打完了120急救电话,周围的叔叔阿姨也在陪着她一起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池桑心里还是隐隐约约浮起一丝担忧,程十舟的黑色衬衣皱巴巴的,头发凌乱不堪,双眸紧闭,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可是他的额头却在冒着汗。
池桑摸了摸他的额头,他在冒冷汗,不只是额头,全身都在冒冷汗。
十分钟后。
救护人员赶到现场,将他送进了救护车里,一个护士看向周围的人,问谁是他的亲属,没有人回答。
“那个,我是他的同学。”池桑看着护士。
“这样,你得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就这样,她被莫名其妙的拉上了救护车。
到了医院,池桑有些失神地看着急救室里亮起的灯,他应该没事吧。
“喂,妈,今天酒楼生意有点忙,我要晚点回去,你别担心。”
电话那头传来李兰的声音,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
还好今天下班早,不然肯定瞒不过去了,池桑暗自庆幸。
秦时带着江腾他们赶到东城街道庆元巷子里时,人已经被送往医院了,只好又赶往医院。
坐不住的池桑,在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走,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才知道是程十舟身边那个秦时带着两三个男生,朝这边跑来。
池桑顺着旁边的楼梯下去了,溜之大吉,还好跑得快。
“舟哥这下好了,把自己搞进医院了,非要逞英雄拦都拦不住。”
秦时一股脑地控诉程十舟。
“行了,别说了,等舟哥出来吧。”
余听寒拍了拍秦时肩膀示意他闭嘴。
二十分钟后。
手术的灯终于暗了下去,众人都围上前去。
“病人的左腿膝盖处受到重创,造成了骨折,另外肋骨也受到一点损伤,不过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医生的话,一干人的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里都不是他的家属啊。
“护士姐姐,家属不在。”秦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么多人都不是病人的家属?那就赶紧通知病人的家属,另外得去一楼大厅处把费用交了。”
江腾接过手中的医药费单子,让其他人先回病房,自己去交医疗费。
“这怎么办啊,我不知道舟哥父母的联系方式,寒哥你知道吗?”
余听寒没有答话,给程十舟掖好被子,转头出了病房。
程十舟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他的姐姐背对着他,面向窗户。
“姐。”
程若楠,程十舟的姐姐,大他5岁,现在23岁,已经是华中大学的博士后,姐弟两有七八分相像,也是少有的气质美女。
虚弱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
程若楠转过身,看着病床上的弟弟。
“十舟,姐对你好吗?爸妈对你好吗?”冰冷的声音传到程十舟的耳里。
“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做这些事情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如果有一天你没有今天这样幸运被别人所救,你知不知道你会死的。”
长这么大,他还是的一次见到姐姐对他发火,记忆中的姐姐总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姐,我没事。”
程若楠只有这么一个弟弟,爸妈更是看重,今天发生的事情她不想以后再次发生,她不想想,也不敢想。
“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爸妈,但是这是最后一次,别怪姐姐没有提醒你。”
“姐,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你安心养病,学校那边我会去给你请假的。”
程若楠提起包离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