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笙被医护人员推车撞倒在地上,无力地倒在地上。导盲棍被掉在地上,俞笙试着扶着墙爬起来,但人来人往,手被路人的身体撞倒在地上。
宽敞的医院里,因为有车祸人员送进手术室,走廊挤满了人,等医护人员推车走后,俞笙才尝试着站起来。
手臂突然被一个女生抓住扶了起来,但扶了起来那个女生说句话就走了。
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女生又捡起地上的导盲棍放在他手上,俞笙愣在那儿。
“扶墙走,不用怕。”
她是在告诉他不要怕别人会撞到他。指尖上的温暖在一瞬间离开他,那女生很急,他听到她的喘息声了。
两年前的一场事故使他的眼角膜受损破裂,“恢复机率很小,抱歉,尽力了。”医生轻微的语气使俞笙看不见了外界的颜色,手没废,眼睛倒先废了。
“医生,那……他还能画画吗?”俞笙的妈妈颤抖地说道。
俞笙坐在病床上,仿佛全身都僵硬了,默默的听着她们对话,他乖得不成样子。
“如果冒险进手术室做手术的话,成功的机率大概只有百分之三十……”医生沉默了。俞笙的父母看见了医生无声的摇了摇头,俞笙的妈妈拍着腿,泣不成声,捂着鼻子跑出了病房,只留下的爸爸俞项在病房,对医生崩溃的摇了摇头,哑着声音:
“他才17岁啊!他有什么错啊!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他……”
俞笙苍白的脸庞从此出现了唯一的变数——白布
眼睛的记忆永远停留在那段时间里。
他搀扶着墙走到了赵航医生的办公室,两年了……老地方了……
赵医生本坐在转椅上办公,但看见了俞笙走进来一点后马上扶他到沙发上坐,“裤子怎么脏了?你妈妈和你爸爸怎么没和你一起来?”赵医生盯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可惜地叹了口气,在最好的年纪,失了最好的眼睛。
赵医生用手拍干净俞笙的裤子,俞笙穿的黑色阔腿裤和白色衬衫,看着干干净净。
“没事,爸妈有事出去忙了。”俞笙的声音已经过了变声期,有着成年人的沙哑。
当年手术费昂贵再加上风险高,俞项和李芷是不敢用儿子的眼睛开玩笑的,家庭不算富裕,只算得上普通家庭,昂贵的手术费不是付不起,再考虑风险,俞项和李芷只能放弃,但会让俞笙每半个月就去赵医生那里检查上药一次。
“哦,这样啊……”
赵医生坐在俞笙的旁边,双手分别放在自己双腿上。
“那好,这半个月有没有什么眼睛刺痛啊、眼睛迷迷糊糊这些症状啊?”
“没有”俞笙如实回答。
“那就按照之前的检查惯例和上药的药方上药吧。”赵航摆了摆手。
“好。”俞笙淡淡说道。
俞笙坐在赵航面前,那束刺眼的光使俞笙无动于衷。
赵航关掉手电筒,面色不变。
情况稳定,没有好的现象,赵航在心里暗暗叹息。
“嗯,还算稳定。”赵航点了点头。
俞笙习惯性地点了点头。
当蒙上白布的那一刻起,他早已做好了悲惨平淡的一生的准备了。
上完药后,俞笙听到赵航医生说话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头
“啊,对,宾市第一人民医院,对,按地图来就行。”
俞笙的手默默地捏紧了导盲棍,他永远都不会适应别人对一个瞎子的同情,况且还到了帮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