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恍恍惚惚地挺直身子,只觉浑身无力,看来…方才心绪大动,终究是引来反噬了,不过运功片刻,便发软脱力。
她微阖的双眸缓缓睁开,眼神直愣愣的,睨向张子房,口中却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戴着的人皮面具不知从何时绽开了,血腥红从唇缝深处层层晕染开来,脸畔的肌肤苍白如雪,看上去尤为惊心怵人。
张子房慌忙地别开视线,心跳加速,又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瞟她几眼,见其嘴角渗出鲜血,又忙不迭地从袖口中掏出块绢布递给她。
小龙女空洞的瞳孔逐渐明晰,目光直接落在其手上,眼前的绢布材质轻盈,边缘处还绣着几缕翠竹,秀逸有神韵,比起自己身上带着的,更为精巧。
小心翼翼地接过,她轻启唇道:“我很喜欢,谢谢。”说罢,她便藏至衣带里,不再拿出。
见此,张子房心底闪过一丝不解,莫非…她不知道自己的状况,相顾无言,气氛显得愈发尴尬,张子房终是忍不住提醒道:
“小龙女姑娘,你的嘴角……还含着血呢,快擦擦吧。”
小龙女后知后觉地举起手来摸了摸,在触碰到肌肤的那瞬间,一股粘腻感传至指尖。张子房默默观察着她的动作,知道她发现了自身异常,这才放下心来,却见其从身后拿出一块素布,云淡风轻地擦了擦。
“原来…姑娘带了这东西。”张子房慨然一笑,抹额叹道。
“你想收回去吗?可你…不是都已经给我了么……”小龙女乍然放大黑眸,语调一下子就低沉了下去,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接着,她又不舍地从系带里掏出来,认真说道:“还给你便是了。”
张子房面露一抹赧然,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姑娘若是喜欢的话,子房自然不会夺其所好。”
闻此,小龙女情不自禁地抿唇点头,眼神里透露着些许喜意,“嗯,我要回紫兰轩了,改日再会。”
“那我干脆送姑娘一程吧,正巧子房这会儿没事。”
小龙女本想拒绝,又念着:倘若再碰上那帮人,该如何是好,况且...自己的面容伪装也已失效了,只好看向张子房,暗自颌首应道。
半晌,在他的陪伴下,小龙女终于看见了那熟悉的建筑物,拖曳着身子朝他道别,却兀地见他躬身行礼道:“卫庄兄。”
果然,在道路的另一边,卫庄正在向他们徐徐走近,面色保持着平昔的冷峻,小龙女仔细端量了几番,见其身上并无负伤的气息,心下彻底松了一口气。
“你们二人怎么会呆在一起?”站定在小龙女面前,他压低着眉眼,口中含晦地问出一句。
“小龙女姑娘今日似是遭到了“他们”的围攻,追击乏力之际,才恰好被我撞见。”掠过小龙女,张子房体贴地替她出声解释道。
卫庄却额头微皱,凌厉的眉峰挑起上扬,双眸之间更显阴沉,缓声道:“可有出事?”
“...我没事的,先回去吧。”小龙女有些不明白他此刻的神情,但也不想去深究了,因为,她真的感觉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