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邓#豪丞
12.
邓佳鑫看上去越来越骨瘦如柴了但医生总说他还有希望。
看上去已经枯萎的花,现在完完全全的浸泡在福尔马林里。
即使已经骨瘦淋漓,但总有什么能拉住他。
他也是个被动的人,别人随便说说而已,他都能接受并且更改。
不是说他听话,而是说他这朵玫瑰在风中凌乱过度,完全丧失了原来的美。
尤其是去了左家,他似乎更没有自己的样子了。
“邓佳鑫?醒了,要坐起来吗?喝杯开水?”
他们是单人床,周围没有人,清静的很。
晨光照在他身上显得十分淡雅,文静。
“毛哥,不用了,我想坐起来。”
“还哥呢,我可不想又给你签死亡保单和出生证明…”
童禹坤出了病房门,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手上的水壶立马掉在了地上,水花散开,毫不顾忌的弹到他的脸上,留下红红的烙印。
声音很响,即使病房隔音再好也扛不住。
童禹坤倒下了,他无助地抬起头,缓缓坐起来。
邓佳鑫闻见声音想起来,但无奈身体力量的薄弱,没能起来。
“阿毛?你怎么啦?阿毛?”
“没事儿,你好好躺着,等会我给你倒水,先睡吧…”
邓佳鑫也没多虑,歪头躺着睡了。
而此时他卑微的样子,被恩仔目睹了,他们以前关系还好好的,但自从穆祉丞长大了,开始内向之后,就没怎么说过话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童禹坤迅速擦干了泪,一度绝望地爬了起来,笑笑揉揉他的锅盖头。
“小脑袋还是那么可爱,等会进去别跟你阿音哥说我这幅鬼样子,他该说了。还有你小声点,别吵着他,他需要休息。”
“嗯,毛哥,你也照顾好自己…”
穆祉丞悄悄进了病房,看着邓佳鑫那副模样没忍住眼角闪出了泪花。
他慢慢走到邓佳鑫床边,为他盖了盖被子,又坐到了旁边凳子上。
明明上次还好好的,怎么把我抛给摩尔哥就这样了…阿音哥…
穆祉丞用手捂住了脸,抬头又低下。
他莫名的挣扎着,他总感觉他抓不住邓佳鑫的所有,他们唯一的肢体接触也只剩那第一次见面的拥抱了。
他也只记得这个了…
“恩仔…?你怎么来的?你摩尔哥没来吧…还有…你爸,不,航哥。”
穆祉丞愣了愣,又马上起身跑到邓佳鑫床边,脸还是红红的,很可爱。
“没…我是自己来的,上次我出门帮摩尔哥买东西,看见音哥出来了。”
“说谎吧?肯定是和你摩尔哥去旁边欢乐谷了是不是?小恩仔,喜欢你摩尔哥也没什么的,他人好,善良,都那么大了倒还是那副德行。”
穆祉丞没说什么,扣着手,像个犯错的小孩。
邓佳鑫笑了,用挂着盐水的手把穆祉丞的手轻轻拉过来。
他缓缓用另只手掀开被子,躺躺正,把他的手附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给小孩唱个歌,好吗?好久没听到了。”
穆祉丞的眼眶更红了,他的手此时正触摸着一个小生命,但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抛开他。
因为这个尚未出世的小孩?
“音哥,你是因为他才把我割手忍让的吗?”
他扯开了手,邓佳鑫的手一颤针被床枕扎地更深了不少,鲜血也随之流出。
他还有多疼啊,但他爱这个大孩子,哪忍心磕碰打骂。
“音哥把这个小孩带出来之后就要去其他的地方了,以后就不回来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但天堂上的老爷爷已经等不及了,我的使命马上就要结束了,音哥马上要用其他角度看着你了,想想还挺激动的呢…”
穆祉丞情绪彻底忍不住了,按了铃就靠在邓佳鑫身边大哭。
“音哥我要长大了…你再等等我好嘛…阿音哥…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不想让你只记得我这幅呆萌的样子!小孩会长大的…”
童禹坤刚好进来,看见穆祉丞在哭,自己又忍不住了,邓佳鑫揉揉他们俩的脸,微笑着说。
“还说你们俩不是小哭包,我都没哭,你们哭什么!啊?我还在就哭成这副模样,你们两个没我是不是得哭撅过去,好了好了,不准哭了。上来坐着,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那一天他们坐在床上,比听课都还认真地听他讲着。
“有一个小孩得了绝病,但他从不气馁,虽然知道自己总有天会死,但他也不哭不闹,因为他总觉得自己能脱离苦海,但他的精神并没有延长他的寿命,他还是早早地去了别处,他在自己的遗言上写着‘虽我心之所动,但我不为所动’以前不知道但我现在懂了,他把自己的死全揽在自己身上,他不希望别人难过,只希望自己可以悄悄地安静的离开这个世界。”
这俩对视了一眼,邓佳鑫的脸上又激起了笑容。
弹了几下他们俩的脑门,等医生换完针,他们倒头就睡。
睡得到是安稳。
也不知道,左航和张峻豪此时哭的撕心裂肺,上接下气。
三个兄弟花睡在了平静的夜里,但大家还是在寻找迷雾森林出口的路上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