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车队开始出发。
往戈壁的深处,就是地图上什么都没有的无人区,也就是说,连基本的被车轧出的道路也没有,车轮的底下,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没有人到达的土地、路况,或者说地况更加的糟糕。
所谓的越野车,在这样的道路上也行驶的战战兢兢,因为你不知道戈壁的沙尘下是否会有石头或者深坑。而定主卓玛的又必须依靠风蚀的岩石和河谷才能够找到前行的标志,这使得车队不得不靠近那些山岩附近的陡坡。
烈日当空,加上极度的颠簸,刚开始兴致很高的那些人几乎立即被打垮了,人一个接一个给太阳晒蔫,刚开始还有人飙车,后来全部都乖乖的排队。
我和吴邪解雨臣坐在车内,隐隐觉得车内的气氛很诡异,我看向吴邪时,他却连忙偏过头去,而解雨臣一脸愉悦的看着我。
开车的人是一个外国人,都喊他老高,他似乎一点也没有被这影响,继续飙着车。
我看着解雨臣,脑海中突然浮现昨晚的一幕,“解雨臣,我的,我喜欢...”抱着解雨臣的脖子傻笑,还摸了吴邪的脸,抱着秀秀,还和黑眼镜说了不给他钱,我的钱是要给未来先生的。
我恨不得回到昨天将自己扔进水里,好好清醒清醒,完了完了,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在道上混啊!我这酒量为什么是一杯倒啊?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我咬了咬唇,拉着解雨臣的衣角,结结巴巴道,
吴卿花,我,我昨天喝醉了,你...
解雨臣揉了揉我的头发,笑道,
解雨臣嗯,我知道,我很喜欢,不过下次只可以跟我喝酒。
我觉得没办法见人了,捂着脸说,
吴卿我记不住了,反正那不是我。
我看向右边的吴邪,说,
吴卿天真,可不能说出去啊!这事不太光彩。
吴邪抓着扶手,看了我一眼,才回答,
吴邪好,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你以后可千万别喝酒了,我说老高,你开车能别那么疯吗!
老高不在意的说,
高加索人你的兄弟还能跟上我的节奏呢?
#解雨臣我看啊,还不如找匹骆驼骑呢。
吴邪白了一眼解雨臣。
高加索人对了,昨天跟你们一起的那个女孩儿呢?
#解雨臣家里有急事,昨天晚上就走了。
老高追问,
高加索人她家里有什么急事?
#解雨臣出门的时候着急,家里的煤气忘关了。
解雨臣调侃。
吴邪笑了一声转过头。
老高感叹,
高加索人这样啊,可惜了,这么好的大漠风光。
#解雨臣哎,吴邪,你怎么没跟那个不爱说话的坐一辆车?
解雨臣不理解的问了句。
吴邪这不是怕黑眼镜在为难你嘛?毕竟这一瞎一哑的,让他们自己快活去吧!倒是你啊,胆子挺大的,就不怕交出了碎片,那个阿宁不带你和卿卿来了吗?
我不是很放心让卿卿和你在一起,也不能让黑眼镜和卿卿坐一起。
解雨臣阿宁连你都肯带,可见多带一个少带一个,影响不大。
解雨臣点破。
吴邪非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不免觉得好笑。
车窗外起了大风,黄沙漫天,可见度太低,车辆融入沙暴中,老高还在兴致勃勃的开着车,没有察觉危险已经来临。
我看向解雨臣,
吴卿花,变天了。
解雨臣点点头,牵着我的手。
吴邪有些吃味的看着我和解雨臣的动作,一脸的不愉。
对讲起传来声音:“起风了,保持队形。”
又顶着风开了半天后,外面的黄沙越来越恶劣,车窗被沙子打的哗啦啦作响,可见度几乎为零。
解雨臣拿起对讲机,
#解雨臣所有人,停车穿装备,下车。
老高依旧没有停车,继续往前开,这种情况继续开车,恐怕会出问题,一旦走散,想找到人就如大海捞针,无线电也无法联络。
解雨臣拍了拍开车的老高,冷声道,
解雨臣哎,你想活命的话,就赶紧停车。
老高犹豫了一下,最终将车停了下来。
我们四个人拿起东西,戴上护目镜下车,狂风卷起黄沙,扑面而来,解雨臣紧紧抓着我的手。
吴邪其他装备还在后背箱。
#解雨臣来不及了,挡着点脸,拿包挡着点脸,快离开这儿。
解雨臣拉着我,我抓着吴邪,老高跟着我们,四个人顶着风沙向前走。
吴邪不行啊,能见度越来越低了,咱们得找地方避风啊。
天空中一道红色的信号弹自远方升起。
老高指着天空,
高加索人你们看那里。
我们抬头看去,
吴卿信号弹。
解雨臣转头看向老高,
#解雨臣指北针呢?快确认方向。
高加索人东南方一百二十五度。
老高拿出指北针看完说道,他刚想收回指北针,手上的书脱落,被狂风吹走,向后飘去,
高加索人我的书!
他喊完去追自己的书。
吴邪想追,被我和解雨臣拦住,劝道,
吴卿天真,他有指北针,不会有事,现在担心的是我们。
解雨臣指北针在他手上,他能找到路,咱们先赶过去和其他人汇合。
吴邪看了一眼已经融进黄沙中的老高,只能点头,
吴邪好,我们走。
我们跟着信号弹发射的方向走去,在沙漠里走了很久。
解雨臣拉着我说,
解雨臣卿卿,吴邪,看,信号弹,我们得抓紧了。
我和吴邪点头,三个人又开始向着信号弹的方向走去,风沙渐息,信号弹已经没了,走了许久,完全找不到方向。
吴邪摆手,看起来累极了,
吴邪不行,
他摘下护目镜,看向我,提议道,
吴邪我说,我们歇会吧。在沙漠里走路,感觉跟绑了五十斤沙袋一样,卿卿,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要好。
#解雨臣吴邪,我现在有一个坏消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信号弹了,很有可能是走偏了。
解雨臣摘掉护目镜看向我,关切地问道,
解雨臣卿卿,还能坚持吗?
我摘下护目镜笑道,
吴卿我没事。
我 拿出手帕递给吴邪,给解雨臣擦了擦汗。沙漠里燥热的环境让我们水分流失的特别快,整个人都特别疲乏,都不是很好受。我看向脚下,
吴卿我有一个好消息,看脚下。
我们的双脚渐渐下沉,即将淹没膝盖。
吴邪瞪大眼睛看着我,
吴邪你这是什么好消息。
#解雨臣湿流沙。
解雨臣很淡定,观察了一圈,指了指另一边,
解雨臣你们看那边,沙子干湿分明,应该是流沙坑的边缘了。
我看向他们,道,
吴卿扔包卸重,快。
我们三个人扔掉背包,吴邪没站稳倒在地上,我扶了下吴邪,和解雨臣向后一仰,互相看了看。
吴邪伸手滑沙爬出去。
吴邪躺在地上说。
我们三个人开始顺着湿流沙的边缘向上移动,不过片刻,解雨臣摸到了略微干涸的地面。
#解雨臣我这边差不多了,准备好,我数一二三。
解雨臣对我和吴邪说。
我们三个人同时翻身,废了不多力气,终于出了流沙坑,拿起流沙坑外的背包,继续寻找其他人,缺少水源,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吴邪走不动了,摔坐在地,
吴邪不行了,刚刚爬出流沙坑,又走了那么多路,好累啊,歇会儿。
#解雨臣吴邪,咱们必须得找一个避风的地方,要不然会被冻死。
解雨臣想要拉起吴邪。
我没有坐下,因为怕站起来困难,走到吴邪边上伸手。
吴邪推开我和解雨臣的手,
吴邪不行,我得先喝口水。
他拿出水带,一看,没水了,随手将水带扔掉。
#解雨臣给。
解雨臣将水带递给吴邪。
吴邪接过,打开想喝,发现没水,
吴邪我想回家。
他说完倒在地上。
我连忙上前,看着吴邪面色发白,轻拍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一些
吴卿天真,别睡。
吴邪费力的睁开眼睛,
吴邪不行,我得休息会儿。
说完,人就睡了过去。
#解雨臣吴邪,现在不能睡。
解雨臣凑到吴邪身边,拍了拍他,
#解雨臣不行,吴邪,吴邪。
话落,他紧接着也倒在地上。
我咬了咬牙,拔出短刀,划开手心,捏着吴邪的脸,让他将血液喝进去,随后又将鲜血喂给解雨臣,但是我也好累,好渴,眼前一黑,倒在解雨臣身边。
耳边的声音让我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卿卿,下次不要随意割手,好吗?”
我慢慢睁开双眼,见张起灵焦急的看着我,哑着嗓音道,
吴卿小哥
张起灵见我醒来,暗自责怪自己没有早点找到我,不然也不会割手放血,声音有些低沉,
张起灵嗯,我来晚了。
他将水带递过来。
我接过水带,不是很能理解张起灵的眼神,轻声道,
吴卿谢谢。
我坐起来喝了口水。
黑眼镜卿卿,你也太心疼吴邪和小花了吧!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两个男人要你一个女孩子照顾,我都没有这个待遇。
黑眼镜收了笑容,看向我,不禁心疼,要是他跟着,就好了。
吴邪见我醒来,拨开黑眼镜,蹲在我身边,
吴邪你可算醒了,我虽然比你小,但我是男人,我回去一定好好锻炼,不会再让你为我做这些了。
他看向我又心疼又不高兴。
我很是迷茫张起灵和黑眼镜的眼神,只对着他们清浅一笑,
吴卿我没事,别担心,花呢?
三个人默契的看了一眼,指了指旁边,我转头看向解雨臣,他的面色苍白的很,我皱眉,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手心处传来滚烫的温度令我心惊,用手为他扇着风,
吴卿发烧了。
我将自己喝过的水打开,喂解雨臣喝下。
张起灵淡淡道,
张起灵三十五度,西北偏北,先回去。
他报出营地的方位,我想扶着解雨臣,被黑眼镜拦下,直接背起解雨臣,张起灵和吴邪扶着我,我们五个人回到营地。到了营地,我铺好睡袋,吴邪帮着我将解雨臣轻轻放在上面,我拿起另一瓶水喂他喝下,将打湿的手帕放在他的额头,随后坐在他身边。吴邪,张起灵,黑眼镜看着我贴心的照顾解雨臣,心里不是滋味,早知道他们也生个小病之类的就好了。
阿宁站起来清点着人数
阿宁还差老高、阿 K、大王、皮蛋他们四个。
乌老四这才刚上路就损兵折将的,以后可怎么办啊。
他走到阿宁身边,阴阳怪气道,
黑眼镜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再等等看吧。
吴邪老高有指北针,应该能找到这儿。
吴邪盯着我,慢慢说道。
乌老四喊道,
乌老四小子,那小子,我可听说了啊,但凡住在沙漠周边的人都知道这沙尘暴的规律,
乌老四你们是不是故意把我们往这边引啊?
扎西你啥意思啊,你是说我奶奶骗你们吗?
扎西生气的站起来,走到乌老四面前。
乌老四骗不骗的暂且不说,我就想问个明白,
乌老四寻找塔木坨的路线是你奶奶制定的,她为什么不绕道,偏要走这沙漠?
扎西这是我们下一站的必经之路,要不是沙尘暴,我们早就到了。
扎西再说了,这里以前就是河道,又不是沙漠,沙漠、海子、盐沼,
扎西这些交错的地方互相吞食,地貌一天一变,我们怎么管得了老天爷。”
扎西不满道。
乌老四还在质疑,
乌老四我又不是没走过河道,但就是没走过这么不经压得河道,我那车陷里边,出都出不来。
扎西你走的那些河道是干旱了多久的,我们走的河道是干旱了不到半年时间。
扎西继续理论。
乌老四没有理会他的话,发着牢骚。
乌老四你说半年就半年啊!那以后怎么办,死去啊?
扎西你啥意思?
扎西大步上前。
争执声越来越大,这乌老四就是来挑事的,我看着解雨臣还在发烧,怕被他们吵醒,莫名不耐烦,打断二人的争吵,
吴卿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吵什么?没看到有人生病需要休息吗!
乌老四转头不爽的瞪着我,
乌老四你个黄毛丫头口气不小,碍着你什么事,滚开。
这话一出,张起灵,黑眼镜,吴邪,纷纷眼神带刀看向乌老四,对于他嘴里的话很是恼火。
我轻哼一声,打开折扇,走向乌老四。
乌老四你干什么?
乌老四见我上前,下意识的后退。
张起灵,黑眼镜,阿宁,吴邪见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眼底没有笑意,阴沉的很,预感不妙。
我轻摇折扇,下意识摸了摸耳垂,笑起来,
吴卿我说让你闭嘴,有人生病需要休息,你眼瞎了,看不到?
吴卿看来你不光耳朵聋,眼神也不好呢?再多说一句,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乌老四就凭你?
乌老四不屑道。
很好,很好,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了,我勾起一个轻蔑的笑,手上的折扇直逼他脖子。被张起灵,黑眼镜,吴邪,阿宁拦下,吴邪不知道我下意识的动作代表什么,可他们三人知道。
我回头看向他们,见他们皱眉,笑道,
吴卿你们要拦我?
张起灵定定的看着我,
张起灵不是,脏了手。
随后,他冷眼扫过乌老四。
黑眼镜卿卿,你这么好看的人,不适合做这个,来,放下扇子。
黑眼镜笑的一脸灿烂,收了笑容瞪着乌老四。
吴邪抓着我的手,
吴邪冷静,别生气。
他转头看向乌老四一脸的不满,语气都不好了,
吴邪这里确是河道,我们也确是朝着河流上游走的,如何河流没有改道的话,这附近,肯定有古城的遗迹,明天走一走就知道了。”
吴邪还有,卿卿是我姐,你在说一句,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我见阿宁一脸歉意的看向我,轻哼一声。
阿宁收回目光,心里知道我是真的会杀了他,看向他,不悦的呵斥道,
阿宁乌老四,还不给人道歉。
乌老四迫于几个人的眼神,不情不愿的对着我和扎西拱手,
乌老四对不住您,对不住了,您老人家啊!
他说完慌忙走开。
扎西目光感激的看向吴邪,又对着我点点头,道,
扎西没错,在走二十多公里,有一个魔鬼城。
我心情极差的收了扇子,甩开他们的手,大步走到解雨臣身边坐下,摇着扇子努力赶走自己的不悦。
四个人松了口气,见我走开,黑眼镜和张起灵同时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阿宁走到一旁,吴邪站在扎西面前。
吴邪疑惑,问道,
吴邪魔鬼城?什么是魔鬼城?
扎西开始讲起关于魔鬼城的事情,
扎西一大片山岩,据说以前是一座城堡。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那里是一座城市地,人民勤劳勇敢,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
扎西但是渐渐的,那里的人都变了,沉溺于玩乐、酒色、勾心斗角。天神为了唤起人们的良知,化作一个乞丐来到城里,想要救赎他们。
扎西但是那里的人,不仅没有善待这个乞丐,还羞辱了他。天神一怒之下,烧掉了那座城市,所有人都被压在废墟之下,所以,每到晚上,那座城里就会传出哀鸣。
吴邪真的会发出那种声音吗?
吴邪有些不相信。
扎西会,据说那是他们被烈火燃烧而发出的惨叫。
乌老四都那么邪乎了,你还带我们去。
乌老四突然站起来大声道。
扎西转过身
扎西到了魔鬼城就知道路了,我们只是在附近扎营,又不进去,你喊啥喊。
我扫了乌老四一眼,嫌弃的扭头,不断地给解雨臣换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