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灯火将人影在地上拖曳得绵长,窗外的青石潭,木躺椅,白玉桌,草木湿润,夜色重重。
眼下,这布满裂痕的竹节圆玉,就静静躺在枭枭手心。
窗外夜雨霏霏,一点冷风从外头穿进,将圆玉上坠的青色铃铛扰得轻盈脆响。
一声一声,悦耳动人。
所以天亮了,枭枭便走了。
她带着沐春风备的零食布包,启程回了天启。
两个月后,冬将至。
那是枭枭最喜欢的季节,她说冬至那天,总会很幸福。
她入了公主府,沐浴焚香,换上姜黄绣月宫装,在暗卫鸢蒲的跟从下,上了马车。
到了宫城,那里有两个人,在等着她。
一位清风自若,清润玉髓。一位烈焰如火,优雅俊美。
阳光暖,风也暖,一切都那么惬意。
少年顷刻间弯起的嘴角,亮起的眼眸,好似比阳光还要耀眼些,让人移不开双目。
灼热的心头代表向她狂奔的少年身影,坦诚的,明亮的。
拥抱住她。
有笑意传来,枭枭被少年树懒般抱在怀里,只露出一双瑞凤眼,眨眨亮亮。
萧羽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怀中抱着柔软,让他心中如灌蜜糖,甜丝丝,欢喜喜。
他有些委屈,在她耳边道:“你离家如此久,都未曾回过我信,我很想你。”
枭枭被逗笑了,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轻声道:“我这不过才外出了两月,哪有那么久啊。”
萧羽放开她,嘴巴嘟起,蠢萌蠢萌的,看着枭枭。
“两月不久吗,你往常第外出都没超过一个月过。”
他低着头,语气像个小孩子:“你还说回来要给我带礼物呢,都没带。”
“谁说我没带了,”枭枭眨眨眼瞳:“当然是放在我府上了,待回去了就拿给你。”
萧羽疑惑:“真带了?”
枭枭挑眉:“我何时骗过你啊。”
“那我今晚要住在公主府里,”萧羽弯起嘴角:“我在宫门等着你,快些出来。”
“我们一起回家。”
“自然,”枭枭杨起笑容,眸光瞥见站在一旁的男子,侧过身,双手执礼,道:“二殿下。”
萧崇颌首。
藏冥低下头,抱拳行礼:“殿下。”
枭枭颌首,抿嘴道:“藏冥……最近瘦了些……”
“殿下多心了,”他仍旧低头执礼,不去看她。
萧羽翻了个白眼,心里不屑,一个小侍卫还想尚公主,痴心妄想。
“是吗……”枭枭抬眸:“那应是本殿看差了吧。”
萧崇低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枭枭笑着仰头,释怀一样执手走了。
藏冥从始至终都是低着头,不知心里何般滋味,像是利刃划过,又像是荆棘深刺,他心中明白身份的悬殊,想着,只要能年年遥遥望她一眼,心中便宁静安稳。
枭枭走过朱红宫墙,整了整袖子,调好面上表情,笑着走了进去。
“父皇。”她扬声喊道。
殿上批奏折的手顿住,殿内所站之人也愣住,纷纷转头,抬眸去看。
珠圆玉润的小美人走了进来,尚有婴儿肥的小圆脸杨着娇俏的笑容,甜甜唤:“父皇,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