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段程!!你看看!我让你天天打牌!!你儿子现在都成什么样了?!都是你害的!”医院里一个女人一边哭一边狂扇男的大逼兜。
男的破口大骂道:“我打牌?!我告诉你,徐贵梅!老子早就跟你离婚了!要不是当初你求我,你以为我想养这个祸害?!”说着指了指病床上的人,像疯了般掐上了那人脖子。
“你干什么!你疯了!畜牲!!”徐贵梅想拦住他。男人的眼睛布满血丝“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掐死他,也省了老子的钱!!”
眼见那人脖子上的红痕越来越深,女人泪流满面,男人也愈发疯狂……
“咳…咳咳…”
“?!”一声咳嗽让男人迅速扯回了手,瘫坐在地上。
咳嗽的声音响起,蔓延了整个空间。
那人不停的咳嗽,手撑在床边坐起身,似乎对现状并不怎么满意,低声呵斥道:“没人教你们不要打扰睡梦中的人吗?”见没有人回答他更是不满“怎么,这硕大的阴曹地府连礼仪都没有吗?”
“……”
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许…许卿?!”女人眼里又吃惊又欣喜,伸手一把别过那人的脸,把手镶进了他的头发,看了看确认人是醒着的。
许卿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突然懵了。
“许卿,还好,还好你醒了,真的吓死我了。”
男人连滚带爬的站起身陪笑道:“卿…小卿啊,醒了就好,你命大,真有福气。”说着伸手倒了杯水,放在了许卿手里。
许卿定眼看了看手中的纸杯,又把视线移到两人身上皱了皱眉道:“你们是?”
面对这种情况许卿是真的懵,怎么自己好好待在鬼界,转眼间却又来到了人界了?
当然,这其中确实有原因的。
不久前许卿在人间遇难,但他阳寿未尽,在阎罗殿与阎王爷谈了一笔生意。只要把他安排在另一个空间,完成除崇任务便可回归自身。
当然,这个空间虽也归阎王管,但因地府工作繁忙,难免会有漏网之鱼。而许卿的任务就是将这些漏网之鱼送回地府。
想必这具身体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虽然是将死之人,但三年时间也足够了。
徐贵梅将许卿的手抓起说道:“许卿啊!你好好看看,你忘记我是谁了吗?!”
“你是我妈”
这句话像稳定剂一样,徐贵梅松了一口气笑着说:“知道就好”
许卿表示刚刚经历了头脑风暴,面对压迫疯狂的搜索脑内信息,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人真惨”
母亲徐贵梅早年与父亲许段程离婚,法院将他判给父亲。父亲在离婚不久找了新人,又为许段程生了儿子,疼不疼爱自然不用说。面对许卿却恨不得打死。就好像许卿是个外人一样,长长成为他的出气筒。
母亲就更不用说,对许卿的关心,往往是来自徐贵梅父母给许卿的抚养金,至于最后这些钱都去哪了,也不用问,当然是被这个女人花了个干净。
没有抚养金的支撑,许段程又只肯交学费,许卿不得不去兼职。
只能说他现在的胃癌早期,跟这两个狗夫妇脱不了关系。
许卿一边冲这个女人笑,一边把手抽出来看了看掐在肉里的印子,心道:真狠,生怕我死了你没钱了。
“……”
又是一阵寂静……突然有人率先发声。
“小卿啊,你在这好好休息,爸还有事先回去了”
“许卿,妈也是,你好好照顾自己昂!”
两人像是待够了,又好像心虚般一个接一个的走了。
闭门声响起,病房内又回归了寂静。
属于黄昏的光打进了窗户,照在许卿的身上,屋里只剩吊瓶的点滴声。
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可却又莫名的悲伤,可能是在为这虚伪的世界叹息。
不要抱怨任何人,如今社会的形成不就是人吗?
灯光一点点置换立场,整个医院的灯都亮了起来,吊瓶换了一个又一个。
许卿厌烦了,看了看手上的针管发狠的扯了下来。
许段程和徐贵梅不过是走个场,让周围的人知道他们是善良的人,让他们看不清自己虚伪的面纱,恶心的皮囊。
钱都交了,他们不会再来看许卿了。
血顺着许皮肤滑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到地上。他站了起来,或许是因为身体的不适应,手扶着墙壁来支撑身体。
许卿来到前台处道:“你好,来办理出院手续。”
“先生请说一下名字”
“我叫许……”
话未完结,突然,一个男人像是被绊倒了直向许卿扑来。
高大的身形砸在许卿身上,他这身板哪受得了呀?好像马上要断气了。
男人的手臂撑在许卿两侧尴尬的说道:“先生,我想…你应该不能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