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你从哪儿带来了这一阵不安,我的爱?让我的心接触你的心,让我的吻把痛苦从你的沉默中吻去。
真用手捂住鼻子看自己能坚持多久,这样死去的痛苦你们能体会到吗?有的人一见到动物立即琢磨它是什么味道,好不好吃,脑子里丝毫也没有想到任何一只动物都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懂得欢喜和悲伤。
真又塞了一颗烟,狠狠地咬过滤嘴,让人掐住命门威胁的滋味让他青筋暴跳,想咬人。
真我身上就上来了蛮横劲,像在与那个机器作战似的,一心要将它征服。我一次又一次地去发动,喉咙里呼哧呼哧地响,—甩脑袋,汗珠如雨点纷纷坠落。我把那个发着蓝光的机器完全当成了一个活物,嘴中骂声不绝。
豆我就站在路边的柳树影里,见她一步—步地走过来,抓着枝条的手索索发抖,抖得那枝条带动树叶,簌簌响如雨声。我赶紧松手,一下用左手将右手捉进口中,死死咬住一排手指。
豆"他眼光不错。"理查说。他稳稳地看着我,身体却不很老实。他坐的原来是把转椅,他向左边转二十度,再向右边转二十度。不管他与我呈现一个怎样的角度,他的目光始终都能把我罩住,他的蓝色目光。
豆因为此处喧闹,两个人都是近乎耳语,才能听得清彼此。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就在时宜的耳边,甚至还能感觉到淡淡的温热气息。她有些耳根发烫,渐渐地脸也烫起来。再坐不住,轻轻动了动自己的手。从刚才坐下来,他始终不紧不松地握着她的手。
豆我的灵魂对自身很不耐烦,仿佛和一个讨人嫌的孩子在一起。伸出你的双手,放在我手上,然后,请听我说,我的爱人。我想用一个提出忠告的自白者轻柔而舒缓的声音告诉你,我们渴望得到的东西远不及我们得到的多。
豆也有很多次我想要放弃了,但是它在我身体的某个地方留下了疼痛的感觉,一想到它会永远在那儿隐隐作痛,一想到以后我看待一切的目光都会因为那一点疼痛而变得暗淡了,我就怕了。爱她,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事。
豆我举起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三个指头,这象征着天、地、人,也代表着君、亲、师,是旧江湖发誓最郑重的手势。
真他七岁的儿子睁大着眼睛,伫立在窗边,一只金色的护身符挂在他的脖子上,他的脑海里充满了小小年纪难以理解的思想。
真一直以来都未曾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那一刻,绷得像要断了的琴弦似的心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说不出的愉悦,这感觉太过幸福,竟叫他恍惚间觉得不真实似的,他忍不住想,这会不会是又一场醉生梦死呢?于是偷偷蜷起手指,用指甲去刺自己的手心。疼——他便笑了。
真剩下的,就只有那个你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不愿意面对的,懦弱的悲伤的自己。也只有你自己,才是可以将悲伤展示给他看的唯一的人。因为我忘记了是谁说过的,悲伤只是把插在心口的匕首,拔下来给人看,也只不过溅别人一身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