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渊挣脱她的手,“你知道我不会。”
血魅趁机抢过他的枪,抵住他的下巴,“你不用它杀了我,我就很有可能用它杀了你……”
屠渊的风帽被她掀下,他的眼中同样没有恐惧。
又是一阵枪声,我又一个激灵,颤颤地看向身后墙面的枪口。
屠渊伸出手,顺着她的脖颈抚摸她的脸,“烙印在心头的血,魅惑我不断在想你。”
血魅一怔,但只是一瞬。她扔开枪,探出手抚摸他轮廓分明的脸,靠近他,“我要下地狱,你要跟我一起吗?”说完,转身跳进游泳池里。
这是深水区,我现在漂在水面,感觉双脚怎么也够不到地面。如果不会游泳,掉进去不是淹死就是呛死。
可屠渊跳下去了。
我感觉一双手将我的头压进水里,在我以为要被淹死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可以在水下呼吸,甚至可以睁着眼看清水里的一切物体。
屠渊伸出双手抓住血魅的双臂,吻上她的唇,给她渡了一些空气,继而托住她的腰,游上水面。
而我,也跟着他们浮出水面。
屠渊轻轻拂开黏在她脸上的发丝,“我可以陪你死,可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我想让你跟我一起活着。”
血魅轻轻一笑,“杀手界的规矩,谁动情谁就输了。”她的手指轻轻点上他的胸口,:“你甘心吗?”
屠渊握住他的手,“我已经输了,心甘情愿。”
血魅探出浸在水里的双臂,攀上他的脖颈,“是我输了,也一直想让你输。”
说完,她吻住他。
屠渊沉醉地回应着她的吻,相吻的间隙,他说:“留在我身边,跟我在一起吧。”
回归现实,她举起匕首,光滑的刀面映着她的脸,那明明是一张平静的脸,我却从平静中看到几分忧虑。
她看向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能对委托人透露真实姓名,便说出在ocean组织的代号,“霹雳暝。”
“霹雳暝……”她斟酌着这三个字,又说:“霹雳暝小姐,以后可以经常来吗?我感觉,与你一见如故。”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不是一见如故。我说:“好,我很荣幸。刚才你的boss说五个月前给你过生日,现在七月,你的生日在二月。”
她说:“我是零零年二月出生的。”
我呆住了,因为我也是在这一年这一月出生的。我正想问她是二月哪一天出生的,她却打断我,“从来没有人给我过生日,屠渊是第一个。”
我说:“我跟你相反,只有十八岁的生日没过,因为在外面参加集训,就给耽误了。”
她一弯唇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们那么像,有没有可能,我是另一个你。”
我笑着说:“那我还挺荣幸。”
我停了一刻,看着淡然喝茶的血魅,试探着问:“你以前叫纪星寥?现在叫血魅,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她说:“我一共有三个名字,最喜欢的名字是血魅,就叫我血魅吧。”
我本想问她还有一个名字是什么,可毕竟是第一次见,问太多倒像不怀好意,就干脆说:“好,杀手任务重,你多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我刚想出门,又拐了回去,“那个,你这里有没有穿起来比较方便的衣服,这裙子穿得我别扭。”
她拿出一件白色T恤和蓝色背带裤,“这是唯一一件没沾过血的衣服,你拿去吧。”
“谢谢!”我换好衣服,幸好尺码是一样的。我刚想离开,她又叫住我,并把那精巧的匕首递给我,“从这里出去,会被屠渊叫去问话,你就把这个交给她,就说‘血魅的心意一直在,但不会因为心意忘了自己的任务’。”
我不懂,“为什么非要说让他提防的话?”
她说:“就是让他认为我非杀不可。”
如她所料,出了门就被屠尸隐的几个灰袍人带到了屠渊身边。我一到那儿,他就问我,“血魅跟你说了什么?”
这预言得真准,但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你怎么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
屠渊有些不耐烦,但似乎是顾着能从我嘴里问出什么,就尽量平心静气地说:“你从她的房间就一直没出来,如果换了别人,早就被轰出来了。”
本来应该抱着得意心理的我此刻却一点儿也得意不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他对我有很大的敌意。
我拿出刻着花纹的匕首,双手交给他,“这个,这个是血魅让我交给你的。”
屠渊一把夺过,紧握住匕首的手一直颤抖。良久,问我一句话,尽管语气平静,但他的目光却含着愤怒与悲戚,“她为什么还给我?”
我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激烈,但答应血魅在先,就按照血魅讲的说:“她只是说让你收着,还说,她的心意一直在,但不会因心意忘了自己的任务。”
“砰!”
一声枪响,地上溅了一摊血。
躲在门口的丁莹见我看向她,连忙跑开。等我再把头转向屠渊的时候,身边围过来不少带着口罩的灰袍人,以最快的速度处理了伤口再离开。
我一想到屠渊一枪崩了那个老男人,就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问道:“那个,你,你没事吧?”
但仔细想想,这些医护人员来的及时,他能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因为分神,才让别人有了杀他的机会。
难道血魅让我去送匕首只是为了找到屠渊分神的机会,再找来丁莹暗杀他?不对,她要是想杀他,凭她和屠渊的关系,接近他的机会很多。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之前血魅心软下不了手现在肯下手了也是可能的,可是……
算了,不猜了!还是去问问吧,说不定能在与血魅的对话中找到一些线索。
连敲了好几下门,就是没人应。我以为她在睡觉或者不一定想见我,就一边敲门一边扯着嗓子喊:“血魅,出事了!屠尸隐见血了!”
门缝传来她冷淡的声音,“屠尸隐哪天不出事,杀手杀完人后,哪个不沾点儿血回来。我晚上有很重要的事儿,别吵我睡觉。”
好吧,她说得有道理。但是不知道我说完接下来的话她还能不能这么冷静。
“你们的boss出事了!”
“你说什么?!”
她在一秒之内打开门,慌乱的神色,不像装出来的。
她飞奔出去,在客厅门外的梓毅突然拦住她,“星寥,你不能进去。屠渊受伤,你是他的第一怀疑对象!”
“是你们搞的鬼,滚开!”血魅推开他,绕过客厅奔到屠渊的房间。
屠渊这人奇怪的很,尽管已经虚弱到躺在床上,依然让风帽蒙住大半张脸,在此衬托下显得脸愈发苍白。
血魅趴在屠渊的胸前,眼眶里泛出莹莹泪花。
咦?!我走的时候不是没多大事吗?怎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躺下了?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一个灰披风保镖给劝出去了。
不要以为这样就难倒我了,来之前花想容给我准备了一个眼镜,戴上后就可以穿过墙看到屠渊和血魅正在发生什么。
当时好奇想问发明者是谁,她唯唯诺诺不告诉我的样子让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真心希望不是我老弟程浩,这种产品一旦上市完完全全就是激发人类偷窥的烈性啊!
我靠近了墙,看到屠渊抹去血魅脸上的泪痕,温柔地问:“你怎么哭了……”
血魅一惊,握住他抚摸自己脸庞的手,“你……”
还没等她反应,屠渊将她压在身下,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血魅目光错愕,“你的伤……”
屠渊扯下左臂的绷带,除了绑过留下的痕迹,没半处受伤,“血魅,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利用我的感情来杀我。”
血魅的目光愈发的错愕,“我也是刚刚得到你受伤的消息。”
屠渊又仰倒躺在她身侧,向她伸出手,“别离我太远,躺过来。”
血魅趴上他的胸口,头顶贴着他的下颏,“我没想到他们会瞒着我行动,如果你觉得没看住他们是我的疏忽,就罚我吧。”
屠渊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语气微怒,“你倒是为他们着想,就仗着我对你的喜欢为所欲为吧!”
血魅补偿性地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我只是想消你的气。而且我说过,我想杀你,只会亲自动手。”
屠渊并不满足这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按住她的后脑,抬头吻住她。血魅趴在他身上,不如他仰天躺着轻松,即便同他吻得紧密炽热,激烈得细汗频出,却还是没撑多久。
“你这绝对是报复我……”血魅累得瘫在他怀里大口喘气。
屠渊得意地抚摸她的脸,“你最近和那个长得与你一模一样的女孩走得很近,你明明平时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血魅还没缓过气,脸红扑扑的,一双眼欲睁欲闭,“正是因为一模一样,所以觉得新鲜,就当交一个闺蜜。”
屠渊说:“你跟她走得太近了。我讨厌靠近你的人,不管男女。”
这浓浓的醋味,搞得我跟你情敌似的!我和血魅可都是女生啊,是直女啊!都喜欢男人好不好!
我嗑你们CP,屠渊你居然把我当情敌!
血魅盯着他不满的脸,暗暗勾唇,眉眼间宛如一只魅惑的狐狸,“要不,在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