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渊又更新动态了,快看啊!”女孩盯着手机屏幕上新更的动态狂点赞。
一个男生一脸嫉妒与不满,“他怎么一直不露脸,肯定是丑的不敢露脸了。”
女孩打了他一拳,怒喝:“不准侮辱我偶像!”
这是什么?追星现场?不像啊!
在这疯狂尖叫呐喊的女孩群里,走出一位长卷黑发,穿红色吊带连衣裙,披黑色宽松羊绒呢子短袖大衣的女孩。
“切!拽什么,摆那个臭脸给谁看!”
“纪星寥在K榜排名第二,一直居于屠渊之下,不高兴也正常。”
女孩似乎没心情理她们,面无表情地走出人群。
我的目光在这个女孩的脸上立住,那竟然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凭什么派纪星寥去,我也要去!”
“少说几句吧,就你们这幅花痴样,是杀他还是给他生孩子?”
“就是,纪星寥在杀手届能力排名第二,就差屠渊一个名次,既不是他的粉丝,也不喜欢他,能够做到心无旁骛,最适合去。”
不喜欢……吗?
可我明明看到,在漆黑的夜里,在嫉妒的目光里,她背对他们,眼睛里的曙光缓缓显现,脚步也加快了。
再一转画面,那个叫纪星寥的女孩刚刚完成一个任务,在那人喝下饮料口吐白沫的时候,她平静地走到门外,紧接着,脚底抹油似的往安全地界跑。
我跟着她跑,细看发现她身上有磕碰的青紫痕迹,黑色的大衣被刮了几个口子。
她停在路灯下,靠着灯柱大喘气。
突然,她背后有人走进,披着黑斗篷,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连接斗篷的风帽遮住了眼睛。
我退后几步,想提醒她,可她根本听不见我说话!
斗篷男人一手捂上她的双眼,一手将她紧紧锢在怀里。
她还未挣扎。斗篷男人已经将她转了个身,让她与他对视。
他掀下风帽,整体混血长相,漆黑的短发用发胶向后定型,冷白的脸轮廓分明,五官立体,目光深邃。
她的表情一秒错愕,但很快变成得意,言语间似乎有挑衅的意味,“boss,你怎么来了?是担心我吗?”
他靠近她,额头几乎贴到她的前额,食指点上她的红唇,用斗篷将她裹住,“这里不安全,跟我走。”
她身子往后趔,但敌不过他臂力惊人,只能任他横抱起裹进斗篷里。
她搂着他修长的脖颈,得意的表情还是软了下来,红红的眼眶浸满了泪,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绵羊,捂着黑色褶袖裂开的口子,哽咽着说:“坏了……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衣服,它坏了……”
他停下脚步,表情有刹那的错愕,收紧抱着她的手臂,温柔地说:“我再给你买,买多少随你。”
黑夜里,披着黑斗篷的男人抱着狼狈的黑衣红裙少女,在路灯下渐渐隐去……
我醒来的时候,花想容坐在我床边,打了个响指,激动地说:“当当当当!你醒了?我刚刚把你这次的任务信息放到你的梦里,让你初步了解一下。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又惊又喜又刺激,谢谢你了。”我滑开手机给我妈报了个平安,穿好衣服。一番洗漱后,跟着花想容下楼吃早餐。
海睿勒叉着一块蛋糕递到沙涵嘴边:“这巧克力慕斯蛋糕浓郁香醇,松软且甜而不腻。涵,你也尝尝。”
沙涵乖乖地吃下,脸上也有了一点笑容。
一大早看你们秀恩爱,还用吃早饭吗?早被你们的狗粮撑死了!
风管家的脸上依然带着恭敬的笑,在我面前递了一杯枣茶,“程小姐怎么心不在焉的?”
他又看了看门口,“这个十五夜,一晚上了,怎么还不回来。”
除了微笑,我想不出来回应什么。
我明明把对林予怀的感情隐藏得很好,为什么这心思是被他们窥得一干二净的?!
这万一被林予怀知道了,被拒绝,我不要面子吗?我多丢人啊!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完林予怀,他就走进来,不过,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
“你们好,我是丁莹,是程渺的同学。”
大家都把目光聚在我身上。
我心下狐疑:丁莹,她怎么会在这里?
丁莹扎了一个高高的三色马尾,没错,就是三色!暗红色亮橙色,末尾加点绿,她走过来拉着我的胳膊,“程渺,听说你考上了北京市的大学。我还以为是假的,毕竟我当年跟你一班的时候,你只有被老师骂的份!”
要说这丁莹,是我小学时代的阴影。我小学一年级和她同班,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跟我杠上了,她打翻老师办公桌上的墨水,嫁祸给送作业的我;她偷了我同桌的零食,也嫁祸给我;她在同学的凳子上撒大头钉,更是嫁祸给我。
从头到尾,因为她能说会伪装,我又怯懦不会争辩,导致老师与同学只相信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个记忆虽然只在我人生中停留了一年,但也给我留下了磨灭不了的疤痕。
小学一年级后,分了班就没再联系。一晃过了十二年,如今,她又想来干什么?
我应付地笑了笑,“话说,我们好久没联系了。丁莹,你考上哪个大学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让我开心开心!”
丁莹干笑了两声,“上大学算什么?听说你现在还是母胎单身,这可不行啊!看我,我身边已经备胎成群了。”
我继续笑着说:“真不错!毕竟东西廉价,人们就趋之若鹜。”
她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我白了她一眼,就这么僵持着,中间隔着一团浇不灭的火。
“脏……”
沙涵的话缓解了这个半天分不出胜负的局面。
什么脏?
原来是沙涵不小心将蛋糕上的巧克力酱弄到身上,正拿手帕擦着,却怎么也擦不掉。
海睿勒握住她的手,“涵,擦不掉,一会儿让女佣洗洗就好了。”
沙涵看向我,“霹雳暝,听见了吗?脏东西擦不掉,要扔进洗衣机洗洗!”
我恍然大悟,手中燃起霹雳火。丁莹脸色惨白,吓得连忙跑开了。
果然啊!动手比动口更容易解决难题。
花想容指责林予怀,“你也是!怎么什么人都往这里带。”
林予怀说:“她是委托人之一。”
我裂开了!
第一次做任务,居然是给自己讨厌的人帮忙?!
“不对啊!想容,你不是说梦里的人才是委托人吗?”我才不想给丁莹帮忙,一定是林予怀搞错了,梦里的女孩才是委托人!
花想容说:“别担心,她不算委托人,她好像是跟委托人不对付,又听说你跟委托人长得像,才跑过来的。”
我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跟丁莹不对付,我的这个委托人真是太有眼光了!
“四小时后,酒吧集合。”
在沙涵的命令下,我一个肉包子一片煎蛋和一杯枣茶下肚,正想往回去收拾收拾再往酒吧,却在路上被花想容叫住。
花想容招呼进她的房间,我进去后,发现梳妆镜前化妆品成堆,但是摆得很整齐。她还拿了红色吊带连衣裙与黑色大衣给我。
“你不会让我穿这个吧?”倒不是不好看,而是这裙子和梦里女孩穿的裙子一模一样。虽然长得一样,可气质跟不上,自信也跟不上,能穿出那种感觉吗?
她扶着我坐在化妆镜前,“只要在我花想容的手里,你就能变成女神。”
我只好任由她在我脸抹隔离、点遮瑕、涂粉底液、上定妆粉、涂眼影、画眼线,描眉毛等等,一边给我化妆一边介绍。
大约半个小时的整理,我睁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这……还是我吗?
眉毛被她修得又长又细,还用眉笔仔细地勾了形。咖色的眼影和黑色的眼线把我的眼睛放大了很多,朱红色的嘴唇,皮肤白皙细腻。红色的吊带连衣裙与黑色大衣真是又妖媚又御姐的搭配。
“暗黑妖媚御姐哦!再说了,你不是对那个谁有意思吗,让他看看你最有魅力的一面!而且你也不要吊在十五夜这一棵树上,姐姐今天就带你看看什么是天堂!”
心长在他的身体里,不是我能左右的。只要不是他心里的人,不管付出了多少,在他的眼里,也是可以一文不值的。所以不管他给我什么答复,我都会接受。
花想容拍了拍我,在我的耳边小声说:“这次去酒吧,我们会遇到屠尸隐的人,屠尸隐中人能够杀人于无形之中,至今无人知道他们的样貌。不过,你就不一样了。”
我不解,“为什么?我不明白。”
她拍拍我的脸,“因为啊,你的这张脸,和她太像了!”
秒懂!
出发的时候,林予怀疑惑地望着我,突然神色慌张地说:“是谁把你打扮成这样的,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怎么了?”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难道我打扮成这样吓到他了?果然,什么样的人适合什么样的风格,我习惯了严肃脸,打扮得这么妖媚肯定不合适。
我解释着,“想容说去酒吧不能穿得太朴素,所以她就把我打扮成这样了,是不是不好看……”
林予怀拉住我,走到花想容身边,“这是什么意思?”
花想容将我拉走,“没什么啊,霹雳暝的底子好,我就想给她化化妆,你也觉得很漂亮对不对?”
“阿渺,这浓妆艳抹的不适合你,时间还来得及,你回去换一件吧。”林予怀说着拉着我想回去,却被花想容拉回来,“怎么了?不就是化了点妆吗?你还舍不得啊!又不是你女朋友,管那么多干嘛!”说完拉着我上了车。
花想容说,海少爷要我完成任务,但是没说要做什么,想必林予怀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从他的表情看,这个任务不简单。
看来一会儿要小心谨慎了。
霓虹灯的灯光束相互交错,人们肆意地跳着舞,现在工作压力大,人们也只有在这里能够发泄他们的不满。
海睿勒点了一杯血腥玛丽鸡尾酒,轻轻晃动,摇出血红的涟漪,他看着涟漪渐渐逝去,轻轻地说:“快到了……”
沙涵端了一碟芝士蛋糕,面无表情地递给我,“这个蛋糕很好吃,阿渺,你尝尝……”
我用叉子叉了一块放进嘴里,味道有点苦。
渐渐地,眼前越来越黑,脑中涌上的眩晕感越来越重,我甚至抬不起腿走路。
沙涵笑了笑,扶着我坐到沙发上。
“门打开了,霹雳暝,一路顺风……”
沙涵走后,有两个披着灰色披风的人将我驾起来,一个是丁莹,另一个是……
不行了,头晕疲惫,反正我的手会喷火,谁敢拐卖我我就烧死他。爱是谁是谁吧,我先睡一觉。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侧着身子躺在地上。我想站起来,腿却麻了,只好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