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明月一身轻松,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任斯年吓怕了,夏西楼回家后便看见王芳坐在院子里的台阶处,一脸含笑地看着他。
“你去找妈妈。”夏西楼拍拍旁边小人的后背,催促她离开。
任明月此时对王芳充满了恐惧,她握着夏西楼的手紧了紧,抬起头来,担心道:“哥哥,你呢?”
这个阿姨好可怕,力气也很大,哥哥单独跟她在一起会不会有危险,到现在,任明月还记得当时被勒住脖子,不能呼吸的样子。
她心有余悸地摸摸脖子上的勒痕。
虽然哥哥很讨厌,但她不想让哥哥死。
夏西楼眼神昏暗不明,回握住她,安慰道:“没事,那是我妈妈!”
多么搞笑,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妈妈”多么搞笑。
也不知道王芳听见这一句称呼心里有什么感触!
但任明月相信了,在她的意识里,“妈妈”这个代名词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幸福的,“妈妈”永远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她小心翼翼地绕过王芳,生怕她再如恶鬼一般扑上来。
但王芳早就老实了,她笑眯眯地盯着任明月,心里知晓,这个女孩动不得,至少现在动不得。
等任明月彻底离开后,夏西楼冰冷的神色再次浮现脸上,厌恶地说道:“你又想干什么?”
见此,王芳脸上的笑容不降反增,站起身子,搓搓手,凑到夏西楼的面前,转着圈打量了一番。
“儿子,听说这家人给了你三万块钱,快把钱拿出来,你一个小孩子拿着丢了怎么办!”
三万块钱啊,她还没有见过出手这么阔绰的人!
看着王芳充满欲望的眼神,还有恨不得立刻冲上来抢的步伐,夏西楼露出讥讽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只有钱,甚至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没有。
“为什么我要把钱给你,你别忘了,这座房子是我父亲的,他们给的租金也是我父亲的,你有什么资格找我要这笔钱。”
“再说了,今天的钱我早就已经给过你了!”
夏西楼说得无比坚决,王芳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为了那三万块钱,她还是忍了,毕竟任家还在屋里,要是被他们听见了,恐怕也不好收场。
“儿子,你也知道,赌博吗,有赢有输,你放心,只要你把这三千块钱给我,明天我一定能给你带回来更多的钱,到时候,不仅你爸爸的病,还有你的学费就都不用担心了。”
然而王芳的激情演讲只感动了她自己,夏西楼有一点都没有动摇:“所以呢,你可以挣钱?那我今天给你的五百块钱,你挣了多少?”
夏西楼被她的无耻惊呆了,自从她沾染上了赌博,就没有赚过钱,那些人明显就是在钓着她,总有一天,爸爸也会被她害死。
阴暗在心底滋生蔓延,夏西楼捏紧拳头,眼角泛红,仿佛要爆发出来。
王芳可不会管这些,她现在只想要钱,见夏西楼不肯给他,便要上手去抢:“你这个赔钱玩意儿,你到底给不给我!”
龇牙咧嘴的模样好像是恶魔。
屋外的躁动逃不过任斯年的眼睛,他懒洋洋地依靠在门框上的,打着哈切:“大妈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还和小孩子玩儿!”
王芳一愣,有些害怕,也不知道刚刚的话,任斯年听见了多少。
她背对着任斯年,狠狠地瞪了夏西楼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也不管他是否明白,转身换上掐媚的笑容:“任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丢了家里的东西,我正问呢?实在是见笑了!”
“那你可得小声点,我闺女正在睡觉,要是再被你吵醒了,我可不会饶了你!”
任斯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回到屋子里。
这是相信了吧!
王芳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着后面低着头的夏西楼丢下一句话就也进了屋子:“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别让我知道你耍花样!”
你不告诉我,那老头子肯定知道,这钱迟早都得是我的。
聪明如他,又怎不会知道任斯年这是在帮自己,只是这情怕是会越积越多,最后可要还不完了。
幸好是夏天,柴房并不算潮湿阴冷,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也能住人,只是到了半夜可能就不会很好熬了。
夏西楼睡不着觉,盯着窗外的弯月胡思乱想,脑海里有被病魔折磨的父亲、吸血鬼一般的母亲、曾经待着的学校,还有……“小兔子”任明月。
想到这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浮现出了迷惑人心的笑容。
说曹操到曹操到,纸糊的窗户上透过一个小小的影子,看这身形,是任明月没错了,家里没人会比她更矮了!
她这么晚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没等他问出来,任明月就敲响了房门。
屋外黑漆漆的,任明月抱紧手中巨大的睡袋,心里有些委屈,好不容易有一个和妈妈一起睡觉的晚上,又被爸爸搅和烂了。
半个小时前。
任斯年看着已经在妻子怀里熟睡了的女儿,心中的恶魔因子再次出现。
他伸出右手掐了掐女儿肉嘟嘟的小脸蛋,不轻不重,但足以把她吵醒,这正是他的目的。
“宝贝,睡着了吗?”他明知故问,旁边的顾媛一头黑线,抬手轻轻扇了他一巴掌,警告的眼神不言而喻。
但任斯年今天胆子大了,就像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动动手指执行计划。
只见小孩儿嘴角耷拉,勉强的睁开惺忪地睡眼,一张巨大的俊脸撞进自己眼里。
“爸爸!”
睡着之后被吵醒,她真的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