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可还记得‘無烟’?”
萧陌尘略显烦躁:“那什么啊?”
“您亲姐姐。”
“我姐姐?别开玩笑了。”
“果然当真不记得啊。無烟几乎可以算是您亲姐姐,因为您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准确来说是她救了您并亲手将您抚养长大,可惜当初因为她的父母碍于面子问题将她和您抛弃了,”蒙面人稍作停顿后接着说道,“一百二十四年前,您在魑界着魔了一般大开杀戒,杀戳了数人,其中包括了您姐姐。按照殿下所指定的界规,凡事触犯规定者必定斩首,可不知为何您当面做出了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最终竟仍平安无事---至少无人曾发现您的‘尸体’。”
“等等这位,如果说你们在参演什么奇幻故事或小说的话剧,那麻烦别找我好吗?我不擅长这块儿的东西。”
蒙面人无奈的轻声笑了笑,又在弹指一挥间换了‘布景’。
这似乎在演绎着什么故事。
可视范围中的房子全是古风的,不像为演戏而刻意这么麻烦弄出来的特效之类的东西。
正值冬季,纷雪飘零,路上看不了几个人影,地上几乎连脚印都没有。
与这毫不衬景的,是一个小孩儿,看上去是个男孩儿。
周围没有别人,他就那么一个人待着雪地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很冷。男孩儿冻的手脚冰凉到没有知觉,稍微挪动就会有麻麻的感觉,难受至极。手上和脸上也有一些龟裂的痕迹,脸蛋通红,嘴唇发白。
但他没有哭,就那么坐在一个大石头上,仿佛冻在上头了都不会动一下,更不会哭。他好像根本不理解为什么人类要有所谓“哭”的情感。
没什么好伤心的。
时间悄然移动着,渐渐到了酉时。
一位女孩儿出现在视野中。目测要比男孩儿大4或5岁,漂亮得超凡脱俗,且十分优雅。
还很善良。
女孩儿小声地问男孩儿:“你不冷吗?”
“不冷。”
“可是你已经在这儿坐了5个小时了呀,怎会不冷?”
“冷。”
“你且随我来吧。”
“不。”
“快来呀,我又不是害你,我只是想让你吃点儿东西。”
“……不需要。”
“不,你需要!否则会被饿死的。”
男孩儿依旧很谨慎:“你谁啊?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爹是斓郁仙人!”
“斓郁……仙人?”
“对啊!你也别小巧我,我也会用法术疗伤的。不过你目前除了体寒虚弱并无其他大碍的样子,当务之急是吃些东西垫垫肚子,看你这样已经起码3天没有进食了吧。”
“……嗯。”
女孩儿似乎因为他相信了自己而高兴:“嗯,快跟我来吧,一个时辰前我刚刚亲手做了些糖饼,虽然不知道凉了没有,不过一定很好吃,你快跟我来尝尝吧!”
“……好。”
路上,女孩儿仍然滔滔不绝地说道:“我爹很严厉,不过他可厉害了!你肯定知道斓郁仙人对不对?我没骗你,他就是我爹,他会好多好多东西的,像疗伤火功水功植物连结什么的他都懂,我还偷偷跟着练了几招呢!待会儿便由我亲自给你疗伤让你见识见识保准你大开眼界……对了,小弟弟,你会什么法术呢?”
男孩儿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人管,不会法术。”
“这样啊……那便如此,我来教你好不好?你肯定满意我这个老师的!”
“……不要。”
“我看你就是害羞,还嘴硬,这哪里不好了,我爹都不肯教我我偷学来的东西,你竟然还不想学了。”
“……”
男孩儿似乎因为女孩儿过于的热情而搞得有些尴尬。
“对了对了,你叫什么呀?”
男孩儿沉默了片刻,轻声道:“萧雨歇。”
“听着还不错嘛。我是無烟,按照年龄讲你得叫我姐姐呢。”
萧雨歇神色木然地望着前方依然飘零的繁雪,不说话。
“雨歇,你爹娘呢?”
“不知道。”
“怎么这样,就这么丢下你一个人不管了?要是我肯定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不管……要不这样,你先住在我家吧!放心,绝对不让你冻着。”
这不是冻不冻着的问题,而是,他不想麻烦任何人,也不想见到任何人。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待着叫做孤独。
“到啦,快进去吧,外面真冷啊。”
此处无论如何看上去都不像药铺或是诊房,反倒装饰地古朴利落,宛若景楼。
也许从这儿看夜间的景色十分不错。
“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去呀,小脸都冻成什么样了,跟裂了的红樱桃一样。”
“不……”
没等萧雨歇说完“不必”,無烟就已经去取不久前制作的糖饼了,门口仅站着他一个人。
一种温馨的感觉在心间萦绕,很温暖,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