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禹有点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来T市,这里实在说不上是什么好地方。
早在他来之前就有所耳闻,帮派势力割据,谁都不想生活在一个治安都成问题的城市。
下了火车热气扑面而来,四季里他尤其不喜欢夏季,衣物黏糊糊地附着在身上,走出车站之后随便一家开着冷气的小店都极具吸引力。
但他身上没钱,背包里也只有一身换洗的衣服,不好白白去蹭人家的空调,所以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逛。
这和他想象中的T市有些不同,普通的让他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张泽禹还想着这样连警察都觉得棘手的地方走在路上就能看到有人在打架,被高楼挡住光亮的角落还会有人进行见不得人的交易。
张泽禹甩甩脑袋,试图把奇奇怪怪的、仔细斟酌之后他自己也觉得离谱的想法赶出大脑。
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工作,不过这对张泽禹来说确实困难,他前两个月刚满十六,严谨来说不算童工 ,但依旧处处碰壁,一般的老板怕出现乱七八糟的情况只肯收些成年的孩子。
张泽禹越挫越勇, 普通的饭店商店进不去他就琢磨着 去那些酒吧夜店,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终于让他找到了一家开在大厦背后暗巷里的酒吧
看上去就不像个正经酒吧,张泽禹这么想着推开了门,店里灯光昏暗连成一片,人脸被模糊了轮廓,他一时不知道怎么下脚,愣愣地在门口站着,吧台前有个小哥看见了他,把他招呼了进去,第一件事便是问他是A是O
张泽禹“啊...?”
小哥以为他没听清就又重复了一遍,张泽禹前前后后听了两遍,好奇地开口问他
吧台小哥“怎么没有beta ?”
面前的人似乎有些震惊,上下打量着张泽禹,才终于看清那张带这稚气的脸
吧台小哥“您今年多大?”
张泽禹“十六。”
吧台小哥“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接待未成年人。”
小哥脸上挂着标准的待客笑容,张泽禹正想说自己不是来消费的是来应聘的,下一秒就被卡座沙发上坐着的一群人叫住,给他拉到他们的座位上给他递酒杯,夸他白净漂亮,问他在哪上学,张泽禹闻着一群人身 上的酒气就反胃,推辞说自己不会喝酒,抽出自己的手想离开。
但那群人怎么能让他如意,仗着自己比张泽禹壮,愣是给人拽回来甩在了酒桌上,上边的酒杯零零散散碎了一地,口齿不清地说他不知好歹, 一个beta而已看上他是他的荣幸。
张泽禹觉得后背撞得直疼,本来他就被三伏的天闷得烦躁,不知道哪来的硬气让他抄起一旁的酒瓶就甩了过去
张泽禹"beta怎么了!”
领头的人被他一酒瓶打得直懵,一群人就围上去把张泽禹按在地上,他忘了自己是怎么从人堆里出来的。
吧台小哥一个人就把几个人摺倒,轰出酒吧,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被带到了酒吧二楼的小房间里, 小哥给他倒了杯热牛奶。
吧台小哥“要不要加蜂蜜“
张泽禹摇摇头
#张泽禹“说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不要喝甜的."
小哥冲他笑了笑。
吧台小哥“你在这里等一会。”
他现在浑身都疼,抱着手臂缩了缩,警惕地环视着屋子,直到有人再次走进房间,张泽禹立刻把手上的牛奶放到桌子上,又缩回了角落里。
那人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张泽禹被吓得一抖,差点就躲到了沙发后面。
张极“听小王说,你刚刚不还挺厉害的吗,一个人单挑一 群人,怎么现在胆子就小了?”
如果没猜错,那个人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张泽禹自然是不服气,小心翼翼地瞧着他,咬着嘴唇没敢还嘴,身边的人笑着朝他招招手。
张极“过来,我不打你。”
张泽禹见他许久没有下一句话,只得往人身边挪了挪,手腕被人握着检查伤势,蘸好碘伏的棉签擦在破皮的伤口上一阵阵刺痛,张泽禹的五官都要皱在一起。
张极“我叫张极,酒吧老板。”
张极抬眼看了下张泽禹继续说
张极"他们吓到你了 ?”
往常这样的事情他都懒得管,但是刚刚王励和他说被打的小孩是个十六岁的beta ,张极这才打算出面,毕竟也不知道小孩的家长是何方神圣,在T市居然敢让未成年进酒吧。
张泽禹“没有。”
张极“你家长呢,叫他们来接你回去。”
张泽禹“我没有家长。”
张极“没有家长?"
他把前因后果跟张极一说,那人立马就换了副面孔,也不管伤口上没上好药,把棉签一扔,往沙发背上一靠,抬手支着脑袋歪头看他。
张极"先不说你刚满十六,主要是我们这里不收beta。"
张极用空闲的手抬起张泽禹的下巴,端详了一会
张极“长得再漂亮也不收。”
...这个世界对beta是不是太不友好了,打个工而已怎么还有歧视,张泽禹不甘心
张泽禹“我可以 ,可以干杂活。”
张极“我这不缺干杂活的人,只缺陪酒的。”
张极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小孩
张极“你还是回去上学吧,你这个年纪高中都没念完吧。”
小孩果然没了声音,低头沉默了一会站起身往外走,刚要出门又转回来,给张极鞠了个躬小声说了句谢谢,还不忘带上了门。
张泽禹父母两年前车祸去世,刚十四岁的小孩勉强读完初中就辍学。
亲戚们此时默契地销声匿迹,他吃邻居的百家饭勉强到了十六就背着个小包出来打工。
洗过盘子也搬过砖,总有人和他说他年纪太小还是读书比较好,却没人想过如果他能读书的话也不会出来为了一点生活费和老板磨破嘴皮。
王励看着张泽禹走过来和他道谢,然后下了楼,他推开门和自家老板对视
张励“这就走啦?”
张极"一个没人要的小孩罢了 ,还没成年 ,我可不干那缺德事 ,折寿。”
张励“我看他挺乖的。”
张极斜了一眼王励,他立刻闭上嘴,张极十八那年王励就跟着他,到现在也有五年了,自家老板什么性子他还是知道的, T市南北两个势力,张极二十岁那年在北开了间酒吧,之后越做越大愣是把之前在城里嚣张的不行的另一家给挤到了南区。
对方几次三番地找过张极的麻烦,没成想张极也不是善茬,家里老爹有钱有势。
虽然看不惯张极二世祖的做派但毕竟是亲生的,还是得给人撑腰。
张极虽然干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又觉得还是得给自己积德,伤天害理的事不做,只做些双方自愿的,至于违法不违法就不是他要管的事情了。
在张极看来他就是个中间商,靠赚差价赚了个盆满钵满。
自那之后北区的治安竟然比之前好了许多,警方多年来的一块心病-下就少了一半,干脆就派人和张极谈判。
给了些甜头让张极在北区的生意更红火些,报酬就是帮着他们压制南区愈发猖狂的地下药品交易。
张励“最近南区那边的生意已经蔓延到两区交界了,听下面的人说他们在用人体运送...”
张极皱着眉,他习惯性地点燃雪茄架在烟灰缸上,烟雾缭绕,自己不抽,就只是用这个遮盖自己身上本有的味道。
作为一个信息素是水墨味道的alpha ,他着实觉得这味道不够有威慑力,所以每天点着烟草制品就成了他的癖好。
张极“你去带人抓几个送到警局去,吓吓他们就完事了, 用不着大动干戈。”
烟灰燃尽掉在里面,火星一闪而过,张极瞥见了一旁放着的牛奶杯,杯壁上还挂着些几滴牛奶,刚刚小孩落寞鞠躬的样子突然就出现在脑海。
王励在一边站着等着他继续, 张极端起那杯牛奶递给王励
张极“杯子洗了去,顺便看着点他。没有家长的小破孩。“
张励“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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